别离开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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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流走的最后一丝救赎。

    我是不是,再也没法做那只翩然起舞的蝴蝶了?

    可这时候,在无边的黑暗中,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自悬崖峭壁上伸出,牢牢地拉住了他。

    江舒顺着光抬头望去,看见时纾正用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他,眼神晦暗,却又透着无法割舍的执着。

    在对方的背后,是无尽的炫目光亮。

    -

    程樾拍完单人镜头后,忙不迭地赶回酒店,直接去了江舒的房间。

    看见来开门的是宁宵,程樾并不意外。

    宁宵站在门口,不耐烦地蹙着眉,并没有半点儿让程樾进来的意思:“小舒发烧了,这里有我一个人照顾就行了,你不要来添乱了。”

    程樾没应他,只是看了宁宵一眼,就侧过身,径直闯进了屋内。

    程樾的眼里漆黑晦暗,那一眼极具压迫感,全然收起了平时无害的阳光爽朗,让宁宵也怔愣了一瞬。

    宁宵不想与人争执吵醒江舒,只好黑着脸一起朝套间的卧房去了。

    谁知程樾刚走到床边,就被半梦半醒的江舒一把拉住了手。

    “时纾哥哥……”江舒的声音很轻,更像是一声小小的叹息。

    在场的人一下子都愣了,宁宵的脸更是在一瞬间黑如锅底。

    程樾微怔,过了一会儿才在床边坐下来,抬手抚了抚江舒的额头,放缓声音耐心道:“什么?”

    江舒一把抱住了他的手,闭着眼睛含糊道:“我冷,我好冷啊,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不好。”

    这是刚才拍摄时的台词。

    也不知道是还没出戏,还是梦见了什么。

    江舒可怜巴巴地抱着程樾的手,他烧得迷迷糊糊,眼角一片绯红,让人心疼极了。

    刚才程樾没来的时候,江舒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眼下程樾来了,这人虽然没醒,却开始哼哼唧唧的,仿佛撒娇,让宁宵心里又酸又涩,莫名有种做了电灯泡的感觉。

    这时候,江舒又轻轻叹了一句:“我掉下去了,你接着我……”

    他小小声地抽噎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伤心:“只有你,只有你接着我……”

    程樾不明所以,一抬眼却看到宁宵震惊的神情。

    宁宵盯着江舒看了好一会儿,满脸是掩盖不住的痛色,他又惊又疑地打量了程樾一会儿,程樾见状忍不住开口问:“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宵却慌忙移开了视线,对这个话题避之不及。他晚上还有工作,恰巧助理来催第三次次,他忙不迭借机离开了。

    临走前宁宵还不忘警告程樾:“我叫了医生过来,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别动了不该有的歪心思。”

    程樾握着江舒的手,懒得搭理宁宵。

    闲杂人等都离开后,程樾搬了张椅子坐在江舒旁边,在他的额头上敷上冰毛巾,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江舒睡得很不踏实,仿佛时刻都要醒来,他像只无助的小动物,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在被子里冷得瑟瑟发抖,让程樾的一颗心都疼得揪了起来。

    当江舒第三次过来拉他的手,呢喃“冷”的时候,程樾索性脱了外套钻进被子里,将人整个抱进了怀里。

    他倚靠在床头,把江舒整个抱到身上,又用被子将两人都裹紧了。

    江舒终于像一只得到满足的小松鼠,抬起手臂紧紧缠着程樾的腰,安心地咬着嘴唇,继续睡了。

    程樾抬手轻轻按了按江舒发白的唇,把嘴唇从牙齿的摧残中救下来,听见这只小松鼠又断断续续地喊着他:“时纾哥哥……你好暖和……”

    程樾实在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江舒演戏是体验派,但他也没想到,这人这些天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已经入戏至此。

    程樾清楚地知道,江舒在自己的眼中,从来只是本人,可他没法确定,江舒看他,是否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小王爷时纾。

    时纾在电影里的年纪是二十岁,而洛洄羽只有十七岁,确实要比他小上一些,叫他哥哥,也情有可原。

    可是听见江舒叫这样软糯的词,程樾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

    不知江舒在心里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是否……是否也会把对时纾的那份喜爱,分给他一点?

    私人医生来了之后,给江舒打了退烧针。

    这时候,江舒突然开始喊疼。

    程樾以为他打针怕疼,又哄了好半天,结果江舒半梦半醒之间,抓着程樾的手,说自己的左腿疼,骨头要碎了,真的好疼啊。

    这下程樾变了脸色。

    医生掀开被子看了看,叹了口气:“他的腿应该是受过伤,动过手术,理应好好养着,你们怎么能让他在冰水里泡那么久?不疼才怪呢。”

    程樾的手紧紧攥成了拳,过了片刻,才沉沉开口道:“他的腿这种情况,还能跳舞么?”

    程樾就是下意识地觉得,江舒刚才反常的表现,他的旧伤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医生被他的问法弄得有点儿困惑,但一抬头就被程樾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斟酌着道:“这个要拍了片子才知道。就他的腿的情况来看,多半是骨折造成局部纤维组织增生,肯定是没以前灵活了。”

    “如果以前是舞者,那可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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