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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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看,又扔回炭火中去。身后陈青将整理好的供词拿过来,递给赵竦:“大人。”
赵竦接过来,手晃了晃让纸张更整齐,然后一页一页的翻看。供词上还沾染着马植的血,显得有些脏。
赵竦看完之后将这几张供词卷起来,喜怒无色的道,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杀了吧,下手的时候利索点,也省得他死前多遭一番罪。”
陈青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大人,属下不明白,您既然要帮太子让马植顶下私卖官盐的罪名,又为何让他留下这些指证太子的供词?”
赵竦没有说话,旁边的林奎却是瞪了陈青一眼,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不知道的事情就少问,大人吩咐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陈青小心的看了看赵竦,道了声是。
赵竦走出刑房,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挪开墙上的一个烛台,然后墙上的几块砖立马往两边挪开,露出墙上的暗格。里面已经放了不少卷成轴的文书,他将那份供词随手扔进暗格里,又重新挪动烛台将暗格合上。
他换了一身衣裳,让身上不再闻得到血腥味,这才进了皇宫。
行至武英殿门外时,正碰上从武英殿出来的太子刘偿。
太子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子,比赵竦要年长一两岁,他手中转着一串佛珠,但佛珠并未克制住他眼神中常年隐饰着的一股阴鸷之气。
他从台阶上走下来,缓步走至赵竦面前。
赵竦拱起手,含着笑,对他恭敬行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随意:“是赵指挥同知啊,你来见父皇?”
“是,马植私卖官盐一案已经查证属实,现已结案,特来向陛下复命。”
太子沉着眼,手更加快的转着手里的佛珠,脸上的表情却又让人觉得他仿佛并没有认真听,极随意的问道:“哦,此案查得怎么样了?”
“马植私卖官盐,证据确凿,且其已经认罪。只是他自知死罪难逃,已在诏狱中畏罪自杀。”
“是吗?既已认罪又证据确凿,此等枉法之人,死了倒也不足惜。”
太子又抬起头来,看向赵竦,勾起嘴角,露出了几分笑意,只是那笑里依旧带了几分阴气:“赵同知,你办案很利索,孤很喜欢!”
说着往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马上就要娶亲了,你成亲之时,孤会给你送一份大礼。”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点了下下巴,又将手中的佛串塞进赵竦的手里:“这是父皇刚刚赏给孤的,让孤好好戴着,沾沾佛气,也好修身养性,现在孤赏你了,孤看你整日刀尖舔血,倒是该让佛珠震一震邪祟。”
太子说到“修身养性”几个字的时候,面上带了几分讽刺,仿佛想到了皇帝对他说这句话的样子。
太子说完后,便就跨步离开了。走了几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赵竦:“对了,代孤向绾绾妹妹问好。”
说完才又终于缓步离开了。
而在他们的身后,燕王刘祈远远的看着他们,神色平静。跟太子常年阴鸷的表情比起来,燕王的气质更加的清雅不争。
而他身边的内侍蔡全,脸上却显得有些愤慨,他看着前面的两人,“呸”了一声,小声骂道:“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他转头瞪了蔡全一眼,用目光警告他。
蔡全这才缩回脖子,连忙道罪:“是奴婢说话口无遮拦,请殿下恕罪。”
燕王这才将目光移回来,见太子已经走远,于是抬脚也往前走,一直到了赵竦跟前。
“赵大人!”
赵竦见是燕王,又重新弯腰拱手行礼:“见过燕王殿下。”
燕王抬手扶着他的手:“大人快别多礼!”
赵竦谢了恩,然后侧身垂立在燕王身侧。他比燕王还要高两分,于是不得不微微沉下腰来。
燕王也笑着道:“听说大人不日就要成亲了,恭喜。等大人成亲之时,定然让人送上贺礼。”
燕王笑起来时,笑容疏朗舒阔,他嘴角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时,会更容易让人觉得亲切和蔼,愿意亲近。
赵竦忙道:“臣先谢过殿下。”
“应该的,赵大人是肱股之臣,深受父皇器重,近来几个大案要案都交由大人查办,比起本王这个闲散无为的王爷来,更属国之栋梁。”
燕王说着也伸手拍了拍赵竦的肩膀,然后道:“快进去吧,父皇在武英殿内等你。”
说完便拿开手,然后领着蔡全离开了。
赵竦目光淡漠的望着两位已经走远的皇子,沉着眼站了一会,这才转身往武英殿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