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他是个烂人吗?”七七坐到秦玉真正对面,背靠茶几,双臂随意箍住膝头。
她的面无表情让仰视变成冰冷的审问,嫌弃在十六岁的少女身上体现得更为纯粹与决绝。
但秦玉真郑重回答:“不是。”
失望压低了七七稚嫩的脖颈,她看着自己勾住彼此的手指,隐隐惧怕一个深情错付始乱终弃的烂俗故事。
有人把爱情比作毒药,那应该是一种迷魂药,让年轻女人丢魂失魄,视粪土如金钱,烂人也成情人。
“他为什么躲警察?”
七七只能质疑明显的逻辑谬误。
秦玉真瞥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零点已过,少了七七生日这个名头的约束,急迫的心情稍缓,像学生时代得到延考通知,庆幸伴随着悬而未决的不痛快。
她起身道:“今天有点晚了,明早还要开会。我们下次继续好吗?”
七七眼神追随秦玉真,“下次是什么时候,一天一讲,还是一周几讲?”
面对七七,秦玉真既已许诺,便没有食言的脸面和余地。
“我保证每周三讲?”
七七问:“开学前能讲完?”
秦玉真双手掐腰缓了缓酸疼的部位,七七以为她低头是稍作颈部运动,可秦玉真好一会才抬头,扶着后颈,笑容模糊虚弱。
“我们的故事没那么长。”
-
「小蒋,出来玩吗?」
「随时待命。」
「我想去的地方有点无聊。」
「来吧,带我见识一下。」
七七喊小蒋见识无聊的花卉市场。
天太晒,人比花蔫得快。
七七出地铁口打的太阳伞,看了几家档口后,不小心跑到小蒋手中再没回来。
每个档口除了招牌不同,花架上的姹紫嫣红大同小异,七七却看上万花丛中一点绿,指着一盆薄荷苗问:
“老板,这个可以吃吗?”
小蒋险些笑场,松垮扶着一边腰,“你逛花市还是菜市场?”
七七白他一眼,听得肯定回答,扬起下巴:“看吧,可以吃。”
小蒋说:“你还打算阳台种菜,自给自足啊。”
七七认真道:“嗯,我嬢、我家人喜欢吃,这边菜市场没见着过,一盆可以炒个蛋吧。”
小蒋虽不通厨艺,代入香葱炒蛋中葱的分量目测一下,“不够多少人吃吧,一个人夹一筷子就没了。”
七七垂下双眼,手掌感受薄荷的轻抚,“就一个人爱吃。”
盆栽价格按花盆和花苗大小区分,七七挑了一盆轻便加仑盆装的薄荷,捧起低头深嗅。
“香味好新鲜,你闻闻。”
七七托稳花盆递到小蒋眼前。
小蒋垂首,眼看高挺鼻尖给绿叶扫过,忽然张嘴,假装吃了一口。
七七手腕一抽,盆栽像端不稳的烛台,薄荷叶簌簌摇颤。
她端稳便笑,“傻的。”
小蒋眼中笑意一本正经,“不是你说能吃?”
“这盆长大了一次可以炒两个蛋吧?”
七七喊来老板包装,果然惦记着吃。
老板用结实的大红塑料袋拎起,递过给小蒋接走了,笑道:“别人都买来泡柠檬水,很少用来直接吃啊。”
七七掏出手机,“嗯,我老家西南的,薄荷在山上就是野草。”
秦玉真说过幼时家贫,自己就是靠山神的恩赐长大,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菌菇野菜竹虫蜂蛹,甚至蛇类。
民以食为天,思乡也常从味蕾而起。
老板说:“薄荷蹿得很快,有土有水就能活。要是不够吃一盆,你多给它掐尖,让它多分枝,还可以扦插到水里照样长。”
嘀的一声,小蒋先扫了二维码,“多少钱?”
“三十。”
“我自己来。”
七七要按住他,不留神便扣到骨节分明的手腕上,待反应过来异己的温度,耳边传来支付成功的提示。
反正只是小钱,老板不知看不穿他们高中生的面孔,还是无聊瞎凑热闹,调侃道:“给男孩子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小蒋耳廓登时通红。
七七没再推让,一锤定音道:“我请你喝奶茶,不许拒绝。”
小蒋重新推开她的晴天伞,像打量伞顶也像翻白眼,嘀咕:“我才不会拒绝。”
两个才见第二面的少年轻松磨合了aa的方式,达成融洽的平衡,竟生出一见如故的舒适感。
七七担心花盆在袋子里翻跟斗,从小蒋手里要回来搂着,葱葱绿叶从臂弯冒头,仿佛野地蘑菇。
没一瞬,小蒋击鼓传花似的,又抱回去,“我拿。”
七七痛快道:“好人小蒋,呆会给你加小料。”
“怎么随随便便给人发好人卡……”
蝉鸣吞没了小蒋的嘀咕,只留下嗡嗡躁动。
七七又和小蒋度过半个下午的奶茶游戏时间,但手感奇差,屡战屡败,输得体无完肤。
小蒋半是打趣,半是递台阶,“你是不是饿手软想回家吃饭了?”
“我想啊。”
七七语气是认命的干巴巴。
几分钟前秦玉真说晚上临时开会,不回家吃饭,让她自己解决一下。
“真饿了?”
小蒋勾着头认真瞧她。
七七脑袋耷拉,比渴了一天的薄荷还发蔫。
“我们去吃东西吧,”小蒋顿了顿,改口,“如果你不回家吃饭也可以的话……”
如果换成天天在家吃饭的同龄人,外食是一种意外奖励。可秦玉真带她吃遍m城和周边,四年来无形养叼了她的胃口,七七反而期待家常菜的平淡。
七七往桌子上双手托着下颌,扭头慵懒努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兔子。
反问:“你不回可以?”
小蒋耸耸肩,“我回去也是点外卖。”
七七怔忪,“真的假的?”
彼此共鸣程度之深,甚至相见恨晚。
他们抱着薄荷找了一家冰室解决晚餐,口味南辕北辙,小蒋的正餐一定吃大米饭,点了猪扒饭,七七照旧叫了一堆小吃,鸡中亦、西多士和咖喱鱼蛋之类。
这次分道扬镳的地铁在同一层,下楼的扶梯坐到一半,七七的地铁刚好关门,前面有人哎了一声。
跨出扶梯口,七七准备抱回薄荷,小蒋偏身避过,示意空荡荡的站台,“我看你先上车。”
七七往耳背别好一绺挡眼的碎发,“仪式感还挺强。”
小蒋很难说没有掩饰与找补,“那当然,小学时我天天等同学一起上学。”
过了晚高峰,班次间隔有些久,七七和小蒋便坐到空无一人的候车长凳。
小蒋的地铁隆隆进站。
七七仍旧提醒,“你真不走?”
小蒋把薄荷抱得更坚决,“话真多。”
地铁离站,站台出现短暂而微妙的安静。
小蒋空着的手撑着膝头,又勾着头看她,“今天你不开心啊?”
这张精致的面孔乍然出现眼前,单纯的眼神一瞬不瞬注视,七七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想掩饰,可只会辜负他的关切。
七七撇撇嘴,“只是碰到一点人生困惑。”
“什么人生困惑?蒋老师给你分析分析。”
小蒋半是诱哄,半是逗趣,生涩而真诚地安慰她。
如果七七是一只撬不开嘴的海蚌,周围温度暖和了,蚌壳会自然打开,内里珍珠沙土一目了然。
同龄人身上数不清的共鸣,无形提供了一种安全而温暖的氛围。
七七隐约相信,如果因为倾诉又错过一趟地铁,小蒋会陪她等下一趟。
“如果你突然发现,你的亲人是个烂人呢?”
小蒋收回撑住的手,稍坐直,“亲戚?”
“不是,”七七摇头,“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划清关系的亲人。”
小蒋似懂非懂点头,有感而发似的,很快给出并不敷衍的看法。
“没关系啊,他是他,你是你。我爸就是一个烂人,不是作奸犯科,只是我觉得他人品还烂,对家庭没什么责任感。”
他们对烂人的定义明显不在同一层级,偏差太大,话题可能无法继续。
七七这边的可是作奸犯科的烂人。
只听小蒋又说:“但是很气人啊,好像烂人的运气都很好,你看我爸不就轻轻松松拥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儿子?”
与其说岔话题,不如说小蒋改变了话题的底色,巧妙化解沉重。
“你不也是,七七学霸?”
这么多年来,父亲的角色一直由秦玉林充当。七七对那个“烂人”毫无概念与记忆,姓甚名谁,样貌几何,比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