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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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的歌能压缩一下,能够契合布置好的舞美,导演说了,只要节目效果好,他允许我换歌。”“你原来那首不能再改下吗?”池牧烟问。
“改不了,”段炎一脸凝重,“原来那首已经减过时间了,不能再减了。”
池牧烟不明白了,说:“一般春晚时间不够,不都是从语言类节目上压缩时间吗,怎么从你这减?”
段炎靠在餐椅上笑得云淡风轻:“我后面就是闻老的小品。老爷子的节目准备了有大半年,我看过他们的彩排,节目效果特别好,那些好玩的桥段要是被删了,别说闻老了,我看着都心疼。我一个演员,上去唱歌就是凑数的,删了就删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段炎叹了口气,说:“这的确有难度。下周一就第三次彩排了,我想的是,就算换首歌,也要配合现在已经布置好的舞美,省得他们再重新调度布景了。”
“彩排视频有吗?我看下舞台风格。”池牧烟问。
段炎犹豫片刻,把手机拿在手里给池牧烟看:“只能这样给你看一下,不能外传。”
池牧烟凝神看视频,没有回应。
一首两分三十秒的歌曲,歌曲的完整度已经遭到严重破坏,的确不能再删减了。
池牧烟问道:“导演给你的时间是多少?”
段炎抿紧嘴唇:“一分二十秒。”
池牧烟眼皮一抬,眸光里满是诧异:“这么短的时间,走个过场啊。”
段炎忿忿道:“你以为我想啊,不然就要删闻老的小品了。整整七十秒啊,七十秒的小品,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笑点吗?大过年的,我也想让观众笑得开心点。”
池牧烟沉思片刻,问道:“这歌你什么时候要?”
段炎掐指算了算:“下周一就要第三次彩排了,你最迟得这周天给我,我得提前练一下。”
池牧烟应道:“好的,我明天早上给你。”
段炎愣了,强调道:“我说的是这周天。”
“你没听错,”池牧烟弯起唇角,浅浅笑了下,“我说的是明天早上。”
说完池牧烟竖起两根手指,表情严肃:“加急费这个数。”
这有点多啊,段炎拧眉问道:“两百万?”
“二十万,不过作曲费三百万。”池牧烟低头咬颗米粒,眉眼冷淡,“要填词吧?”
“当然要!你不会词还要另外收钱吧!!!趁火打劫啊你!”段炎咬紧牙关,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知道宋兴遥吧,俞辩年的御用作曲人,人家作词作曲连带编曲,打包卖给俞辩年也才两百多万!”
“我也一样。”池牧烟波澜不惊,“我作词作曲连带编曲,打包三百万。”
“……”段炎哭笑不得,“这不还是比人多吗?”
池牧烟冷淡道:“一分钱一分货,要不你去找他?”
“那还是算了,”段炎定定看着他,笑道,“我还是更想让你赚这个钱。”
吃完饭临走时,段炎小声叮嘱道:“太累了的话不要勉强自己,早点睡。”
池牧烟冷冷瞥他一眼:“我耳朵不聋。”
段炎温和笑着,自己的眼底下却隐隐蒙上一层乌青。
池牧烟拿出手机,语气平淡道:“加个微信,有事好联系,我帮你喂猫。”
-
池牧烟拉上窗帘,隔壁的人看不到屋里的场景。
他打开电脑,看着满屋子的乐器,回想舞台场景红灯笼和鲜花,长长叹口气。
今天晚上,怕是又不能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池牧烟拿着写好的乐谱站在段炎门口,摁下门铃。
段炎迷迷糊糊被吵醒,打开房门刚想骂两句,看到门口站的是池牧烟,顿时哑火了。
“你写完了?”他不可思议地问。
“记得打钱。”池牧烟眉宇间都是困倦,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走路都有点打晃。
偏偏这个时候许慕诚还给他打电话:“你起了吗?要去片场找刘导,把曲子给他。”
“知道了。”池牧烟困得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语调没有丝毫感情。
段炎问:“是许慕诚吗?”昨天说要今天去找刘导的。
池牧烟点头,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那正好,你先进屋,吃完早饭我们一起过去。”
“嗯,”池牧烟应一声,困倦之中被段炎拉进屋。对方给他煮了碗白水面条。
池牧烟坐在餐桌上吃两口,脑袋一歪,差点磕在桌子上睡着了。
段炎吓得半死,还以为对方寄了,赶忙手扶在池牧烟肩上摇两下:“你没事吧?”
池牧烟推推眼镜,瞳孔涣散,有气无力:“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每天晚上十点之前必须上床了吧?生物钟真的很难改!”
他困到声音都委屈了。
段炎抿了下嘴唇,他还从来没见过池牧烟这副模样。
有点可爱。
他走进卫生间,拿了条干净毛巾,用清水打湿后拧干,拿过来简单给池牧烟擦把脸。
对方的眼镜被放在桌上,相对娇小的头颅微微抬起,漂亮的杏眼眯成一条线。
湿毛巾擦过嘴唇时突然顿住了。
池牧烟嘴唇很红,隔着毛巾,段炎都能感觉到指尖触碰到的柔软和温度。
喉结不经意间滚了下,段炎有片刻恍神。
他盯着池牧烟的嘴唇,想……
想个屁!
段炎赶紧摇头,把脑子里那些肮脏的东西甩出去。
-
开车把人带到片场,池牧烟睡了一路,在车上补了两小时觉,勉强让他支撑着,不会当着刘驰骋的面睡过去。
早上七点多在片场见到段炎,刘驰骋都有些诧异:“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段炎的戏明明在中午。
段炎打起精神,笑道:“过来听听我们电影的主题曲。”
刘驰骋没多说什么,调低音量,确保化妆间外的人听不见,然后把歌曲点成外放。
歌曲第一个音节响起时,所有人的心神都随之颤抖。
谁都没想到,歌曲的第一秒,竟然以高昂的唢呐声开场!
仿佛置身于悬崖峭壁间,不见生路,没有归途,只有绝望孤独的唢呐声在悬崖边呐喊。
十几秒的唢呐声结束后,是一段平静缓和的人声演唱:
“上学的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下班的人们挤在地铁上,退休的老人在公园里散步,两岁的孩童指着枝头的喜鹊,问爸爸妈妈,它在说什么话……”
“生活平静无波,吵吵闹闹……”
“忽然一支箭,划破光,砸在地球上……万物倾灭,无家可归……”
“战斗!谁说低等文明活该被践踏……哪怕撕破光,站立着,坚守为人的尊严……”
歌曲唱到高潮处,又是一段激昂愤慨的唢呐声,一股哪怕同归于尽,也绝不任人宰割、为人奴仆的坚毅与坚守之气跃然跳上人的心尖。
尘埃落定后,地球化为一片废墟,然而一颗蒲公英种子却从废墟中长出嫩芽。
这代表着希望,人类仍有希望。
歌曲结尾在平静的琵琶小曲里,曲调与开头那段平静的人声相似,仿佛一切回到最初,人类的家园会恢复本来模样。
一曲听完,屋里的几个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首歌曲写的好,词填的好,唱歌的人声音也好,开头婉婉道来的歌声与明显苏州评弹风格的琵琶曲相得益彰,高潮处的嘶吼呐喊甚至不输唢呐的音调。
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池牧烟。
他到底还是没坚持住,趴在化妆台上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刘驰骋把歌又放一遍,细细品味,池牧烟这才抬起头,烦躁地揉揉眼睛:
“不是,一首破歌,你们还没听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