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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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但他又倏地收起笑容,一把扣住汲清河美丽的脖颈,狠厉地将他押进了深深的柳树阴影中。“你和汲福收受李知松的贿赂,帮他在陛下面前谋求了刑部尚书的位子。李知松现在和郁芳卿同审豫州案,但若郁芳卿因为弹劾留置查办,豫州案就全在你们的掌控之中了。”
汲清河背靠宫墙,白皙的皮肤愈加发冷。他被连决扣着,艰难地露出一个笑,远没有刚才秀丽养眼。
“李大人也是为了皇后娘娘分忧。”
“那你可想过,如果此事传到陛下耳中,娘娘就会落下一个干政的罪名。”连决满目凛然:“这个罪名足以废后。”
汲清河的肌肤变得越来越白,神情也不再闲适自然,转而被一片晦暗替代。
他听了连决的警告,一语不发,哪里还有刚才言笑晏晏的样子。
“那国舅爷跟郁芳卿又是什么关系?”
连决神情不变,置若罔闻,但扣着汲清河的手劲却愈来愈紧了。他话里话外都是为着皇后,任谁听了都觉得理所当然。
但汲清河却不是。
连决的眼神紧锁着他苍白得彻底的脸,说:“我才要问,你和郁芳卿是什么关系。”
汲清河如同呼吸困难,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们两人僵持着,气氛一冷再冷,直至凝固。
“连侍卫?”
……
连决的手马上一松,汲清河从他的钳制下逃了出来。
他避到一边咳嗽,连决则整理了表情,略显匆忙地转身看向芳卿。
她从清晖殿出来,正往后宫去。只不过她这一开口,给了汲清河逃走的机会。
连决瞥了下汲清河的背影,没有去追。他看着芳卿,笑着问:“郁令君怎么在这里?”
“我正巧路过。”
芳卿好像没看见汲清河似的,缓缓走近了,停在了连决面前。她稍微仰起脸,看了看一身侍卫装的他,又说道:
“还没恭喜您探花及第,又入了禁军,好事成双。”
“多谢。”
连决展颜笑开,露出了皓齿。
殿中军的男性侍卫统一着装绀蓝色的窄袖武服袍,金銙蹀躞挂着佩刀,天底下任何一个青年穿了,都会变得英武不凡。
芳卿犹记得她初见霍成烨时,他也穿着这一身衣裳,她一下就被迷住了。
这身武服穿在连决身上,更加相得益彰,显得他神采英拔。
真好看。
芳卿不禁弯了弯嘴角,问:“我要继续向北走,连侍卫呢?”
“同路。”连决答得不假思索:“我往宫门去。”
这下两人没有理由不并肩而行了。
连决走在芳卿身侧,和她隔了一尺的距离,稍微一瞥,就能看见她随春风纷飞的衣摆。他暗暗低了低头,掩盖了偷瞄的目光,也藏住了一丝偷笑。
“您刚才是故意喊我的?”
“瞒不住连侍卫。”芳卿没有否认,“我确实看到了你们。”
换了别人,连决肯定要质问对方为何多管闲事,怎么平白无故为汲清河解围。但换了芳卿,他便相信她有那么做的道理。
芳卿看了看他,天光下的青年挺俊飒爽,俊雅的眉眼中似乎总是那么明亮,吸引着人的目光。
她问:“想问我为什么吧?”
“您不便说,我便不问。”连决眼也不眨地编了个理由:“刚才我巡逻路过这里,看见他欺负一名宫女,没想太多便上去制止了。”
芳卿听着,笑了笑。
连决不想她以为自己闲来无事仗势欺人,但也不方便说话。
他问:“您可是觉得我此举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您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
连决敏锐地问:“也?”
“见笑了。您可能不知道,我最早也是个宫女。所以刚才听您那么说,就想起了当年的事。”
芳卿突然提起了她的往事,连决忙侧头看她,不想走神,也不敢打岔。
“当时,亡夫就是因为救我,得罪了权贵。”她说到这里,又看了看他,“好像那年,亡夫就是与连侍卫相当的年纪,也是像您这副模样,在禁军当差。”
这是连决第一次听她诉说她的心中所爱。他眼睁睁看着她的芳唇轻启,“亡夫”两个字伴随着温柔的声线跑出来,轻飘飘地攫了他的呼吸。
她甚至没有提及霍成烨的名字,可那丝脉脉含情的眷恋还是似有若无地流过了他的耳边。
……
同样的宫苑,同样的春景。他和她口中的亡夫同样的年纪,穿着同样的衣服,却说着截然不同的话,做着大相径庭的事。
原来,她深爱的丈夫当真值得她如此念念不忘。
英雄不畏权贵,救美于险境之中,惊鸿一瞥般的初遇与戏文如出一辙,不知道要比他的谎言动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