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紫辰动世二十二你怎么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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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十六小姐天赋绝世,聪颖异常,当很快便能通汇其中意思了。"


  时琉想这有待怀疑。但她没说出口,点了点头:"好。"


  这一套嫁娘妆折腾了大半上午,直到一道金光剑讯传至,时鼎天竟是神识投影而至,声色俱肃。


  【紫辰真命动世,而今九窍琉璃心天下尽知,山门若开,今日之大婚必不太平,你当真不悔?】


  "那便以紫辰之名,开山门,迎天下宾客。"


  妆镜内,少女梳妆过的眉目轻懒垂着:


  "--客迎,寇亦'迎'。"


  时琉到底没能如愿,做一场与凡俗世间相同的大婚。


  凡界修者结道侣之契,不拜父母,只拜天地,但宾客观礼本该同凡俗一样--


  然而时琉打着遮面婚扇到了宗祠外的祭天台时才发现,台下竟空荡广袤,不见一位宾客身影。


  时琉心生茫然,但还是拖着那长长曳地的金线绣凤的大红嫁衣,顶着比入族之礼时更繁复也沉重上几倍的发髻,一步三颤地上了祭天台。


  台上公子翩翩,同是一身红袍。


  时琉还是第一次见晏秋白着这样极盛的颜色,一时好奇又古怪,不自觉的遮面团扇便往旁边偏了偏。


  陪扶在旁的女执事轻清了下嗓。


  时琉一顿,心虚地将团扇遮回去。


  却听到团扇后此时方看得回神的晏秋白低头的一声轻哂:"不喜欢就不遮了,没关系。"


  "还是遮着吧。"


  时琉把声音放到最轻。


  前面从凡界司仪署请来的司仪老者正念着叫时琉听得头晕的礼辞,只是祭天台四周无人,这场面如何看如何古怪。


  兴许是她顾盼神色明显,晏秋白低声给她解了惑:"是我请时家主如此安排的。"


  "为何?"时琉侧眸。


  "宾客中杀意太重,免扰了你。"


  时琉想说即便他们此时没见到她再忍上一忍,但为她而来的,终究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来得及说,就听晏秋白又道:"私心是,我们的结契之礼,我不想被旁人扰乱。"


  "......"


  于是无话可说,团扇后的少女安静低回头颈去。


  祭天之礼后,台上司仪老者终于将大婚最后一节提起:"嘉辰已至,请两位道侣结神魂之契--自此永世盟好,休戚与共!"


  团扇由女执事接走。


  时琉回忆着今日刚被教导过的,竖起剑指轻点眉心,勾出的一丝神魂轻浮,与对身的晏秋白同样勾起的一丝相抵,融作小小的一枚光团。


  而后光团成契,一分为二,飞入各自眉心。


  成契刹那,极南之地的天边忽然耀起金光,随即以凡体肉眼可见的速度,如金海翻涌铺展,一路延盖过他们头顶。


  时琉一怔,明白了什么,她失神望着天。


  台旁,观礼的时思勇与时良霈面色惊变。


  时思勇惊声:"这是何人飞仙?纵使是开了天门,怎会如此浩荡声势?"


  时良霈也失神,望了半晌才感慨摇头:"我看这不像开了天门,更像把天门给掀了。"


  "此事非同小可,你我同去与家主商议。"


  "......"


  祭天台上。


  晏秋白收回视线:"你那位朋友,应当是重返帝境了。"


  时琉回神,略惊回头:"师兄知道?"


  "猜的,"晏秋白淡淡笑了笑,"看这声势,他想带什么人一同入天门,是易如反掌,你不随他去,当真不会后悔吗?"


  时琉摇头。


  两人还要说什么,退到一旁的女执事便在此刻上前,作礼道:"十六小姐,您该回房了。"


  时琉一顿,还未开口。


  晏秋白似乎已经料知她想说什么,温声截住:"你若露面,只会更乱。不如依礼回房,若有事,我会剑讯通传,可好?"


  时琉略微迟疑,最后还是点下头去。


  大婚洞房之地安排在时家西北一处极不显眼的竹林小楼里,还设了遮蔽外界气息的强力法阵,显然是时家刻意所为。


  时琉被女执事一行送入楼中,便在那一片红烛红幔红帐间,拖着嫁衣盖着红布,坐到大红被衾盖着的床榻中央。


  时家准备得极细致,譬如这张绣着金线的红盖头,都是件遮蔽神识的法宝。


  时琉等得漫长,五感又被头顶的红盖头压制在小楼里,只好耐着性子修炼起来。


  化境境界突破不久,还未来得及稳固,恰好便用这个时间好了。


  也省得她忍不住......见了那片金海后便开始的胡思乱想。


  "--"


  少女思定,心念稍安。


  她直身坐着,开始入定。


  时琉没想到过,这一坐便是一夜,半道人影或是剑讯也没能等到。


  大红喜榻上,她是被一道骤然破窗的剑风惊醒的--


  "轰。"一声巨响。


  将明的天色里,竹林小楼所有窗门顷刻被碾作飞灰。


  时家费尽力气设下的法阵,也顷刻如尘。


  红盖头下,时琉惊而睁眼,正在运行的气息忽断,灵气险些反噬而伤及灵脉。她脸色一白却顾不得,下意识握紧了身旁的断相思。


  而同一息,隔着红盖头她神识扫过的房内,有人踏了进来--


  那人雪白长袍被染得通红,他身侧提着


  一柄翠玉长剑,血从他门外来路拖着衣襟淌了一地。


  身后血色漫山遍野,白骨成海。


  时琉僵坐榻上,惊魂难定地颤声:"你怎么会......"


  "哗。"


  遮蔽神识的红盖头被滴血的剑尖挑下。


  冰冷的剑锋吻在她颈前。


  最后一丝遮盖散去,时琉在神识感知里瞳孔骤缩。


  山外尸骸盈野,血色直迫九霄。


  而最可怖的,凡界天地仿佛不复存在,一轮血月悬于楼外长空-一幽冥造化独有的血色的雨,正在他身后铺天盖地落下。


  时琉颤仰起头,她看见了一双只余下黑瞳的漆目。


  魔垂下晦黯的眸。


  阻登天梯接引,以一己之力将幽冥乾坤之力强行拉入凡界,代价便是双目漆黑,天地昏昧一片,再不得视物,只余神识所感。


  而漫及三界的神识此时只集在身前一处--


  纯粹的黑暗里,少女神魂中落着一丝陌生的,神魂之契。


  "............"


  抵着时琉颈前的长剑兀起震声,颤栗难休,像至恸的哀鸣。


  时琉想那是世间数万年来的头一回,她仰头望着,面前的魔苍白染血的面上淌下了两行血色清泪。


  他哑声问她。


  "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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