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玉京溯仙三那你求求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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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半分未睁,却冷淡嘲弄地朝外殿"瞥"过一眼似的。


  "心思纯善?"


  时琉如今对酆业的情绪最为敏感,一丝变化也能察觉,见他冷淡漠然的神色,时琉就知道他应当是"看"到什么了。


  于是没再挣脱,时琉也转过身,等着外殿的幽曳仙府的人进来。


  不多时,绕过玉屏的衣香鬓影渐次入目,一行十数名轻衫薄裙的仙侍袅袅婷婷地入殿而来。


  时琉惊呆了。


  她如何也不曾想过,幽曳仙府要示好的诚意,竟然是这样一群漂亮的仙子们。


  "我等代幽曳仙府,恭贺陛下重返仙庭。"


  为首的仙侍已然柔声开口:"府主听闻陛下宫中无人侍候,特令我等前来侍奉陛下,还请陛下不嫌我等低微粗鄙,允准我等侍奉左右--"


  "你说他们心思纯善?"


  阶上,神座里的酆业懒得听下去。


  他垂着睫偏过脸去,朝神座旁僵住的少女,懒洋洋开口:"外面才传我在帝宫中荒淫无度几日,他们已经把人送到帝宫里来了,这便叫心思纯善么。"


  阶下,一行仙侍面色刷白。


  时琉木着微涨红的脸:"什么叫荒......"


  她实在没好意思说完那个词,扭过来轻咬着牙小声说:"说不定人家只是,送过来几个可以代你理些琐事或是传话支使的仙侍,没、没有别的意思呢。"


  "好,是我荒淫无度还心思不纯,他们一定想得十分单纯,这样好么。"酆业似笑似嘲。


  "......"


  余下话不必叫外人听。


  那人侧身朝向阶下,声线已归于漠然霜寒:"还不走,等我请么?"


  为首仙侍慌忙叩首:"业帝陛下喜怒,我,我等,府主确实没有别的意思,是我等擅作主张,请陛下容我等只做宫内随侍--"


  "不需要,滚。"


  酆业声并不高,甚至有几分懒散。


  但话声一落,一行仙侍却都如遭雷击,一个比一个面色骤涨,随即又都白得像鬼一样。


  不知他们在那一瞬息"看见"了什么,但没人敢在多说一个字,全都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扭头就往外跑了,连作礼告退都顾不上。


  背影慌得像死里逃生,偏这样一幕还能叫人觉着似曾相识。


  ......只不过上次是一个,这次是一群。


  等人走远了,时琉心情复杂地落回眼:"你又吓人。"


  "我没有。"酆业矢口否认。


  时琉无奈:"可是你帝宫中冷清得一个仙侍都没有,这也是事实。"


  "你想要人侍奉左右?"酆业轻揽她腰身,把站着的少女往身前一带,他阖着眼仰面"望"她,明明居于下位却似笑非笑的,"仙子观我如何,可够资格随侍左右么?我什么都能做。"


  "--!"


  时琉差点握拳了。


  一两息后,少女憋红着脸扭开:"我的意思明明是、帝宫里连能去各帝宫仙府传话的人都没有,总叫云雀鸟飞来飞去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听出时琉有些被他弄急了,酆业哑然而笑:"好了,不逗你了。"


  他一顿,"这类仙侍,还是可以有的。"


  "嗯?"时琉狐疑看他,"你找得到吗?"


  "不必找,自带。"


  "?"


  时琉未来得及问出口,便见翠玉长笛的虚影显现面前。


  长笛尾那片翠绿叶子微微一颤。


  刷--


  殿中便现出十道跪着的女子身影。


  "参见主人。"女子们俯首齐声。


  时一愣:"她们是......"


  话声顿下,时琉神色有些古怪起来。


  酆业收了长笛:"你应该记得她们。"


  "......"


  确认了心里猜测,时琉表情更奇怪了。


  从方才这些女子气息显露,时琉便察觉,阶下没一个是人,全都是草木成精。


  --她确实记得、也见过她们。


  只不过上回见还是在通天阁的幻境里,而且一群人加起来凑不齐一件薄衫,不想这会,一个比一个裹得严实。


  最离谱的是,她们穿得不是衣衫裙袍,而是光色清冷的薄长甲衣。


  像从凡界调来的女兵卫队了。


  时琉回过神,惊讶扭身:"你那时明明说杀了她们?"


  "不是你不想她们死么,"酆业低哂,玉笛轻抵着少女心口,他微扬起下颌,哑声凑近:"许是,灵物相惜?"


  "!"


  时琉鼓了鼓气,忍住拍开他的冲动。


  只把那笛子拨开了。


  酆业并不恼,低声笑着:"幽冥时我便抹去了她们神魂里种下的幻根,送进了一叶界里、狡彘代训教过,又都是天地灵物成精,修炼进境不俗,以后就留在你身边。"


  "是你帝宫缺仙侍,又不是我缺。"时琉无奈。


  "你不用人时,就叫她们去一叶界里待着。"


  酆业话落,将一行草木精怪收回一叶界中。


  他勾起时琉手腕,那片翠绿叶子便从长笛笛尾飘下,绕着时琉的手腕轻转了两圈,最后盖在了时琉手链小石榴旁的那片叶子上。


  两片叶子合二为一。


  "你的了。"酆业低声。


  时琉轻拨了拨叶片,见它微微抖缩起叶边,不由弯眼笑了:"好。"


  酆业靠在神座里,仰她数息,忽哑声问:"我送你了礼物,你是不是也应该把答应我的事情履行了?"


  "嗯?"时琉抬眼,"什么事?"


  "他们来之前,你说好的,我遇上不方便的事情便找你。"


  庭外星海翻覆,夜色里斑斓的星砾正取代日暮。


  时琉心底略微冒出一点不安的感觉:"什么...事?"


  "宽衣。"神魔笑了,"吾要安寝。"


  "--?"


  内殿是不露天,也见不着庭外星海的。


  但特意为时琉安置的榻前垂着轻纱似的层层幔帐,金丝银线穿行其中,便如浸在夜色里的星海中细碎星砾,会在烛火下泛起摇曳的光波。


  绣着金纹的被衾覆着,时节像入了夏,叫难眠的少女不安地低抑着咽声,不须动便起了一层薄汗。


  酆业把控的日月交替里,中天帝宫夜色漫长得过分。


  玉笛凉得像冰,又烫得像火。


  直到泪攒成了细碎的珠子,落入乌黑而微微湿潮的黑发间时,少女咬着薄衾也再难抵,她恼得起了哭腔去推榻旁衣袍整齐得分毫未乱的神魔。


  "拿...拿走!"


  烛火摇曳得更厉害,恍惚的焰影里神魔俯身,金纹微烁:"小石榴。"


  像是前世的神明温柔低语:"不许骗人,你不是最喜欢这把笛子了?"


  少女摇头,成了串儿的珠子也被哭腔碾碎。


  "不喜欢了?"


  神魔像有些失落,烛影下,血色魔纹替过金芒。


  他长睫微掀,漆黑瞳眸深里熠着一点淡淡的星砾似的碎金色。


  酆业俯身,去吻被衾里的少女,他将她细碎而骤起的呜声吞入,哑声:"好啊,那你求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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