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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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些济世之道,心里那把火烧得就越旺。不过想起那夜之事,陆妘还是不免讶于自己的大胆……
算着差不多到了上学的时辰,陆妘便回了神,待穿好衣衫活脱脱成了为俊俏郎君,自己拎着个小巧书箱就出了门。
她悄悄往外走,穿过廊桥,抄小路来到书塾。因书塾临水,原是用来待客的大厅,如今用以讲学倒也正好。
陆妘来到厅外,找了一处隐蔽的窗下便开始听先生讲学。
先生见学生向自己恭敬请安,便温和点头,
“好,都坐吧。今日我们便来讲讲这治国之道……在座可有人能告诉我治国之道为何?”
陆妘秀眉一挑,来了兴致,便听见有人开口,
“治国当以重刑为立国之根本,严刑立法之下人人自危,树立天子之威,普天之下莫不畏王,则谨言慎行不敢逾矩,国家可安也。”
另一个郎子却摇了摇头,
“此言差矣,重压之下必定使得怨声载道,臣下不敢行事,安守本分,不敢稍越雷池,如此则无创新之法,言路堵塞,下之谏言不敢上达于天听,长此以往必定于社稷有害。”
陆妘转着笔,默默良久,又听有人接话,
“学生以为当广开言路,设民情处以便百姓、臣下向天子反映己见,此举当利国利民。”
方才开口之人不免轻嗤,
“若依你所言,天子每日尽是处理民间邻里鸡毛蒜皮之事,却再无更多精力训练将士以抵御外敌,那可就属实是因小失大了。天下之主当掌控大局,不该拘泥于如此小节。”
后排男子亦有所得,
“此话也有道理,不过学生以为治国之道,该在克制。”
先生抬头看着他,
“哦?此话何解?”
他答道,
“所谓克制,乃是对内宽严相济,如遇杀人越货之恶行当严惩不贷,如遇邻里拌嘴打架,该略施小戒。对外之克制乃是坚守每一寸疆土,却也不该连年征战抢夺他国过多土地,若是连年征战必使壮丁出征而无人耕地,不利于民生,也容易遭众多邻国怨怼,若多国联合而攻之,只怕胜算极小。国之间、天子与臣下、臣子之间、百姓之间无一不是博弈之关系,克制之下方得平衡。”
陆妘在窗外仔细揣摩,思索片刻便在纸上写着什么。
先生微微点头,
“嗯,不错不错,懂得这个道理很是难得。居庙堂之上懂得克制则利于民生,处江湖之远懂得克制则可修其自身,然这博弈之道却不足以概括国之间、天子与臣下、臣子之间及百姓之间的关系呐……”
陆妘正埋头写字,精力全在笔下,不料碰碎了窗台上的花盆。书塾里众人闻声看来,正疑惑之际,都以为是哪家的小厮闯了祸。
“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小厮这么没规矩,竟敢打扰先生讲学。”
待他走出门外查看,只听见水里传来极小的扑通声,环视四周却并未见到人,只在窗台上看到了一页纸,忍不住拿回书塾中端详。
众人生出好奇,都围上前观察,发现纸上字迹清秀却遒劲。先生接了过去,
“私以为治国之道在于治心,所谓治心,乃不违百姓之愿,予其归属之感,心之所处乃其家国。与其夺其权力,严刑峻法,不若赋其权,齐心协力,目标一致,君主修其身,以善法治国,委良臣以重任,则民心所向,万代社稷可待也。”
先生摸了摸胡子,深深点头,
“此等眼界,实是难得,只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今日辩题,实在畅快。治大国如烹小鲜,非只言片语可言明,如此,你们三日后便将一篇治国之道策论交予我吧。”
须臾,一只落汤鸡悄悄爬上岸,衣衫上的水淅淅沥沥,湿了石板。陆妘正垂着头暗暗腹诽,自己今日实在倒霉了些,眼前却突然递来一件霁色披风。
陆妘缓缓抬头,正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有些呆愣,
“先生?”
景深见状挑眉,又将手上的披风往前送了些,
“怎么,还要我给你穿上?”
好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衣袍厚实,陆妘庆幸之余仍是窘迫,眸中含着氤氲水汽,鬓发凌乱,湿哒哒地垂在肩上。
虽然她不明白为何景深此时会出现在自家府上,但还是先接过披风笼在身上,鼻尖便有檀香飘来。他素日常用檀香,今日也不例外。
陆妘素面朝天却难掩清丽,只听见她怔忪开口,
“多谢先生。”
“只是不知先生为何在此?”
景深似是不经意往她脸上一瞟,嘴角微扬,并不答话,
“看你这模样,是去书塾了?”
陆妘撇了撇嘴,悻悻道,
“先生猜得不错。”
景深见她发间水珠不时滴在肩上,轻蹙了眉,又将帕子递过去,
“擦擦吧,如此形容不整,像什么样子。”
陆妘略一思忖还是乖巧接过来,缓缓擦着,并不言语。景深也不知是不是见她心中憋闷,放缓了声音,
“想入书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