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少卿归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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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母妃入万烛殿?”司照的话音温平,太子听得,原本紧皱的面容稍缓,像是被拉回年少时:“我曾相信自己可以一辈子爱她,就算她进了万烛殿,我也绝不会辜负……”
“父王敢说没有辜负?”司照的眸光幽暗深沉,“我年幼之时,父王就想过再立侧妃……”
链条哐一声响,太子眸光陡然一变,“立侧妃怎么了?我对别的女子不过是逢场作戏,但无论是身份、地位甚至是爱,你母妃自始至终都拥有最多,这怎能算是辜负!”
“母妃只有父王一个。”
“你母妃是女子,女子对男子从一而终有何稀奇?我是男人,我是储君,纵观满朝文武,那种矢志不渝的爱,又有谁能给得了?!”太子唾沫横飞道:“而且……我最讨厌被所有人盯梢的感觉,有时候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稍稍冷落了你母妃,你皇爷爷就要大张旗鼓的来训斥我,为什么?凭什么?我是一个人,我的爱恨、我的喜好都不能自己做主了么?我又怎会想到,不过是偶尔寄情于其他女人,就会遭来天谴!”
太子这一副理所当然的嘴脸,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司照不由自主地恶心。他想起曾经父王只要和宫中的女子有所暧昧,母妃就会愈发虚弱,是以幼时的他,哪怕什么事都不懂,依旧会为了母妃将那些女子都赶出东宫。也因此,父王越来越憎恨自己。
司照手臂上的肌肉轻颤着,语调是极诡的平静:“所以,母妃的死,是因为父王毁诺,才会让她付出代价?”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本是求来的紫微星命格,你才是最终的代价!”太子指着司照的鼻子,“当年那些黑翅鹞要啃噬是你,你死了,我的诅咒也会结束,你的母妃也会安然无恙,可她替你死了,她是因为你才死的……”
太子说到这,对上了司照眸底的猩红,冷不防地只觉背脊一冷,咬牙切齿道:“瞪我做什么?你以为只有我狠心?我大渊皇室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没有用过万烛殿,又有哪个人能做到从一而终?莫要说是你母妃,我母后也是如此……还
有祁王的母亲,萧贵妃,你还真信她能变成一只鱼游走了?”
“父皇现在是想做仁君了,但他只是老了,上了岁数了,他怕啊,怕自己犯下的罪孽要他来世来偿还!否则他为何要千方百计的去神庙修行,神庙说他功德有亏,他才关掉鉴心阁、封掉万烛殿!至于你……你真以为他爱你?只有你能够开启天书,只有你,才有可能清洗大渊的罪途,净化他的灵魂!可你拒绝了,你一次次忤逆他的意思,他还是偏心你!而我呢?我想要做太子,只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神明,我付出了我的爱情、付出了我的良心,不惜让整个洛阳城来给你陪葬,好不容易将你的灵根拔出,好不容易把你送走……可你为什么要回来,你都已经摔成一摊烂泥了,凭说回来就能回来?你告诉我凭什么!”
司照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父亲,原来,当一个人的灵魂被欲望撕碎成碎片,内心早已扭曲腐败,肉体凡胎也会拧出妖鬼一般的癫狂姿态。
“想不到,父王对我说过最多的真心话,会是在此地。”地牢灰色的墙壁没有生气,司照想到四年之前,自己也曾被关在这样的牢笼之中,“我想,父王也已疲乏,不如早点歇息。”
太子始料未及地一僵,“你难道没有其他话想要问我?”
司照站起身,平淡地道:“我想问的话,已问完了。”
“我可是掌灯之人!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心愿,将神灯放于何处,不想知道我究竟布了多少棋子……”
司照:“何必多问?父王,您向神明所请之愿,是成为太子。”
太子的脸色瞬间黑得滴墨。
司照猜得不错。太子点燃神灯之火时,许的心愿是成为皇帝。
但父皇仍然在世,神明不能杀人,他才退而求其次,先求太子之位。
圣人在神明托梦的情况下,果然立他为太子,却未料还多立了一个皇太孙。
“对!所以你终其一生,都取代不了我的位置……”太子身子往前一倾,威胁道:“我不妨告诉你,在神明满足我心愿之前,我不会死!如若你今日把我困在这儿,你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遭遇不测,包括柳扶微……”
“是么。”司照本来已走到铁门边,听到微微的名字,回过头,“有件事,我忘记告诉父王。”
他自袖中掏出一根烧完的香,“方才在殿上,父王身上所燃起的,不是业火,而是我的紫荧之火。”
太子好似反应慢了半拍,眼睛慢慢瞪大。
“不是神明在取代价,是我让父王误以为,神明在取代价。”
“神明不是已经满足了您的心愿么?您已经是太子殿下了,那自然,一辈子都只能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猛然冲上去,锁链限制了他的自由:“是你!是你诱我说出来的!”又反应过来,“我不用付出代价了……不对,不对,我身上怎么还这么烫,火印……”
他低下头掀开自己的胸膛,火印并未消失。
司照道:“方才是紫荧,但现在
,应该是真正的代价了。”()
“将一切坦白的父王,不正在违背了神明的诺言么?”司照抬起眸,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违背与神明的约定,才是要付出代价真正的时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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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在紫宸殿中的体肤灼灼,这一次像是五脏六腑起了内火。
太子死死瞪着司照,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夜所有的一切……从踏进紫宸殿开始,都是司照所布下的局。
神明尚未对他下手。
下手之人,是他眼里最乖巧善良的皇儿!
“司图南,你害得我落到这般境地,你以为你能摘得干净……”
“父王不必惊慌,紫荧之火可与业火相抵,不会那么快殒命。”司照温和地问:“您不是说您爱母妃么?不妨像母妃那样,一点一点感受生命的流逝……”
太子形容疯癫,语无伦次,想到自己处于劣势,又道:“阿照,阿照,父王根本不是什么掌灯人,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忌惮我,你对天下人不是都很宽容的么?洛阳城的人都要杀你,你都不忍对他们下手,你怎会这般对待你的亲生父亲……我也只是被神灯所迷惑,我被夺走了心啊,我也是受害之人,所言所行皆非我的本性啊!阿照,算父王求你了,你救救我,速速去拿如鸿剑来救我……”
司照看着太子满面泪容,好似动容:“父王,其实我知道您并非掌灯人。”
不待太子缓回神色,又听他道:“可我不说,谁又能信您呢?”
太子鼻翼一张一翕,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所以啊父王,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落此境地,不是被神灯取走了人性,而是因为,愚蠢啊。”
司照的语调不带半点嘲讽之意,像陈述再客观不过的评价。
太子听得毛骨悚然。
那正是皇太子一生的心结。
“我办过无数桩神灯案,万烛殿的事,我又怎会毫不知情。原本,我也不愿将路走绝。”司照的嗓音低极了:“可谁让父王,要动微微呢?”
太子听他这么说,感觉到一种不可理喻的荒谬感:
“……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
“你谋杀亲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来人呐……父皇,是阿照害我,儿臣不是掌灯人,儿臣是冤枉的!”
司照向他的生父抬袖鞠礼。
他手指修长如玉,行礼的姿势也好看。
这是他向他的父亲施的最后一礼。
太子低吼着笑骂道:“司图南,你比我还要可怜,至少你的母亲是真心爱我,她肯为了我进万烛殿,而你呢?!”
“你的妃子根本就不爱你,她的心里根本另有其人……”
“司图南,你终将一败涂地,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悲惨百倍千倍!”
“你别走……别走!”
司照头也不回迈出地牢,无论太子是辱骂、嘶吼还是央求,都置若罔闻。
就像四年前,被太子下令施剐刑那日。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是天地慢慢失去了光明。
此刻,他漫步长夜,迈向没有归途的深渊。
****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艰难地往左府方向而去。
他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流淌而出,滴落在地板上,身体仿佛沉重到了极处。
饶是如此,他仍咬牙往前走,拐角处,被一道青黑色的阴影挡住。
来人一身锦衣耀眼,望着面前这个身形落寞的男子,笑吟吟道:“左少卿受了好重的伤,只是你走得这样急,是否遗落了什么东西?”
青袍男子目光垂落,瞧见对方手里捧着那张被他丢在鉴心楼的古琴。
“只怕,就连神尊大人都不曾料想,他的转世为了不让他夺走柳娘子的情根,不惜自断经脉,也要夺回自己的身躯……这世上能够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狠手的人,本王生平只见过两人。”锦袍男子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左少卿真是好胆识,实在是佩服不已啊。”
寒月之下,左殊同气质清冷,披散的黑发之下不再是妖冶邪妄的目光。
“掌灯人终将自堕,谁都不会例外。”他单手扶墙,背脊挺拔,身影在地面被拉长,“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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