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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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现在又身在何处?”张佳年俯首贴地,再不敢答。
他明白,自己就算再爱润润,也不能和天子抢女人。
唯有终生不娶,以守与润润的盟约。
……
润润被陛下召来仪景宫时,新任探花郎已离去。
仪景宫是陛下议政之所,地位等同于南书房,从不允许嫔妃擅自靠近。今日传润润过来,说明她的事与朝政有关。
润润涌起强烈忐忑。
紫檀木镂花门一闭,仪景殿剩下她和陛下两人。润润行大礼,以头贴地叩首,比之平日侍寝时更庄敬。
殿内充满沉默的氛围,陛下低头批阅奏折。润润跪了许久许久,他才唤她起来,近身上前研磨。
明黄桌布上,摆满琳琅满目的机密朝政文书,空气充斥着紧张。
润润恪守己责,双眼只盯着砚台,旁的多瞥也不敢瞥一眼。
她永远难以忘记因为干政陛下赏过她一耳光。他说过,下不为例。
“张佳年,你认识么?”
陛下一边品读着手上文章,“今年的新科探花,很有才气。”
润润头脑顿时轰鸣。
为何陛下会忽然问起张佳年?
……她如何不认识,快要融入血液中。
这么一瞬间愣神,已被陛下察觉。
他剐着她,无形的目光,在说失望二字。
后妃私通什么罪名,他千刀万剐她也莫为过。
润润意识到形严势格,
“臣妾在入宫前确实认识张家公子,但入宫侍奉陛下以后,已再无来往。”
“是吗。”
陛下疑虑未消,抚起她下巴。他手骨那样白,莫名想起赐死人白绫的颜色。
前几日患病时他对她的柔情,因为一个张佳年而消失殆尽。
无论如何,皇室尊严最重要。
上次仅仅耶律王子觊觎润润,与她无尤,他就罚她许久。这次她若与张佳年有染,他还真可能一条白绫赐死她。
“紧张什么。”
“张佳年今日为着你,拒绝了檀庭的求亲,朕本来想着若你心中也有意,成全你们。”
成全……?
润润出一身虚汗,知陛下在蓄意试探,扑通跪下,竖起三指,对他表明忠心,
“臣妾是陛下的人,只对朕一往情深,陛下若抛弃臣妾,臣妾宁死不敢再侍二主。”
雪清玉瘦的身子颤颤,她隐隐有泪光盈盈,如线脱珍珠。
陛下死水无澜,并没责罚她,也没原谅她。
是了,方才她若敢说半个“想”字,他莫说赐她一条白绫,也得是同等级别的惩罚。
“对朕一往情深?”
他缓缓重复着。
润润面颊涌起异样的潮红,憋得难受。
“是。”
她补充句,“臣妾……臣妾打心底爱慕陛下,但明白您不是臣妾一个人的,只要在宫中伴随您左右,服侍您,闲暇时为您唱歌儿,便心满意足。”
纯朴如她,笨口如她,这已是她绞尽脑汁讨好的话。
隔半晌,陛下终于叫她起来。
念在她大病初愈,他没为难她。轻巧地拍拍她的臀,“行了,朕知道,去吧。”
如今看来,该死的是张佳年。
……
檀庭公主听说张佳年拒婚,把自己关在屋中,又羞又愧,伤心欲绝。
她十几年来在皇兄的庇护下顺风顺水,向来都是成群的贵公子奉承讨好她,从没被别人拒过。
堂堂公主,颜面扫地。
檀庭再次求到陛下那里,让皇兄做主成婚。
于是陛下命人去问张佳年最后一次,愿不愿意尚公主。
不愿意就死。
陛下既然可以朱笔御批张佳年为探花郎,也可以送张佳年下地狱。
养虎遗患,斩草除根。
至于心腹,他培养谁都行。
数道厉令下来,张佳年别无选择,为保性命,唯有答应与檀庭公主的婚事。
拒绝皇家求亲,岂止他张家灭顶之灾,连身处深宫的润润也会惨遭池鱼之殃,为陛下所怀疑。
润润和张佳年一对璧人,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曾经张佳年眼睁睁看着润润入宫被献给皇帝,如今润润也眼睁睁看着张佳年尚公主。
过往的车辙,总在重复上演。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厚厚宫墙,是道天堑,困死润润一生,也困死张佳年一生。
暮色降临时,陛下照旧召薛宝林侍寝。
润润分开双腿忍痛承受着男人的占有,心神恍惚,时而想起张佳年,时而念起檀庭公主。
日子这样过得灰暗绝望。
檀庭公主欺负过她好几次,她却不恨公主,浓浓羡慕公主。
从前羡慕公主可以捉到冬天的蝴蝶、穿光鲜靓丽的小裙子,现在羡慕公主得陛下真心疼爱,喜欢谁,便可以嫁给谁。
想来,若陛下对自己,有公主十中之一的好。
然而此刻陛下无情拍拍她脸蛋,洒了口热气在她颊畔,提醒她专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