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他心术不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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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言至白!”言清,字至白。当年言家喜得麟儿后求着颂煌仙尊赐的两个字。
“诶,在呢。”
言清似乎没发现面前的人在生气,反而很是受用,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手的意思。
麟岱气极,奈何嘴笨,说不出什么更有威慑力的话来。从前他无需发威便有万人敬仰,如今修为倒退,连挥袖而去都做不到。
瞥见眼前人眸中有伤情神色,言清却愉悦的眯起眼睛。他悠悠然道:
“泽渊何必……”
“麟岱!”
一声凌厉的呵斥打断了越贴越近的两人,趁着言清回头的功夫,麟岱使巧劲挣脱了对方的桎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啧”。
“你又在做什么?”随着少年的一声怒喝,麟岱眼前一花,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竟被冲来的人推开两丈远。
他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顺气,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来人。
鹿一黎挡在言清面前,正欲开口斥责他不要死缠烂打,却看见对方红着一双眼睛,虚虚地捂住胸口站在不远处。散乱的发丝挂在瘦削的肩头,犹如枯枝带细藤,透着股可怜巴巴的劲儿。
或许是他眼睛出现了问题,竟觉得往日战无不胜如铁打似的麟岱马上要化掉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鹿一黎的语气有些发虚,不似刚才那般凌厉。他越看那人越觉得愧疚,又不知愧从何来,只能嘴上发狠:
“你当年缠着楚兄,现在又缠着言师叔,怎么有人像你这样厚脸皮,令人不齿。”
听到如此羞辱的言语,麟岱却是不言不语,好一会,才堪堪说出句:
“我没有缠着他们。”
再往下,他也懒得解释了。
麟岱于他有愧,虽是无心,但也努力解释澄清过,终是百口莫辩罢了。如今,他除了自己的花和灵兽,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他已经习惯了无助,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
麟岱弯腰捡起被鹿一黎打落在地的竹枝伞,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损坏,便持伞躬身向言清行了个弟子礼。
“麟岱不请自来,叨扰师叔了,这便离开。”
言清微笑着冲他点头,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鹿一黎却是不准备轻易放过他,冷笑一声道:
“怎么,被人发现就准备跑了?我说你一个好好的剑修,整天就想着这些个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真是恶心人,看来楚兄那一脚还是太轻,没好好给你长长记性。”
见麟岱垂首不语,只顾着撑开那破伞,好像撑把伞都能累死他似的。鹿一黎顿时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都不是滋味,脱口而出:
“你好意思当这个大师兄么?连几个魔族都打不过,还连累言师叔受伤,让师尊为了你这么个废物跑前跑后。你到底要不要脸啊,原以为你死在魔界也算有志气,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你说你个废人回来有什么用,缺你这么个吃饭的了?”
他越说越快:
“既然成了废物就好好呆在你那破屋里,别一天天的出来招摇,也别一天天的想着那些你攀不上的。巴巴的和狗一样,恶不恶心。”
鹿一黎这番话委实有些重,旁边几个弟子皆面露惊惧之色。
麟岱固然修为尽失,可他毕竟还是那个宗门大弟子,身份鲤鱼虽不能使用,但依旧在系在他腰间。
况且往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强悍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只要他还活着,大概不会有人敢如此羞辱他。
而且鹿一黎说的那些,魔族反悔撕毁协议也不是他们能料到的,与麟岱干系不大。
麟岱转身撑伞,像是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径直向门口走去。
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去生气了。
琼牙见到了主人,高兴的汪呜了一声,他低下头颅方便脆弱的主人骑上来。
麟岱一扯它脖子上上的鱼鳞护甲,翻身骑上犬背,脊背挺得比他手中的那把青竹伞柄还要直。
几名弟子目送着他走远,竟不自觉恍了神。鹿一黎反应过来后猛的晃了晃脑袋,连忙向一旁环臂而立的言清说道:
“小师叔别介意,麟岱那人自小就这样,不要理他就好。要是他还敢来叨扰您,我就去禀报师尊禁他的足。”
言清不置可否,面上仍是笑意和煦,眼底是一片看不清情绪的漆黑。
十里竹林,茂密苍翠的绿竹不知怎么倒了一片,断面粗糙杂乱,还留着好几处野兽的齿印。
麟岱靠在一块还算光滑的巨石上,以绶带遮目,整个人躺成一位美美晒太阳的小咸鱼。
琼牙在不远处横冲直撞的撒欢,一尾巴撂倒一片细竹。
一片竹叶悠悠飘下,盖在麟岱鼻尖上,草木与尘土的气息吸入肺腑,麟岱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一咳给他睡意咳没了,他坐起身,看向胡乱蹦跶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巨型土松。
做狗可真好,麟岱不禁想。
傻狗忽然僵住了,连尾巴都纹丝不动。麟岱目光一凝,唤道:
“琼牙,过来。”
琼牙听到主人的声音,歪了歪沾满竹叶的大脑袋,三下两下便蹦了过来。
巨型土松显然不清楚自己的身量,居然试图把脑袋塞进主人怀里。
麟岱拽着它的耳朵,拍了拍它的腮帮子,说道:
“吃了什么,快吐出来。”
琼牙被拽成了吊梢眼,摇着脑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吃。麟岱掰开它的嘴,尖利的犬齿里飞出一只荧光闪闪的灵蝶。
麟岱一拍狗头:
“这是师尊的灵蝶,还说你没吃。”
灵蝶忽闪忽闪的还会飞,对琼牙这种智障狗子有着谜一般的吸引力。麟岱无奈的揉了把狗头,伸手托住灵蝶。
灵蝶颤了颤透明的翅膀,响起一道人声:
“午时,瑶光殿。”
惜字如金,是他那位冰山师尊的作风。
麟岱恭敬地拜过刚刚被狗含过灵蝶,让它飞回去复命了。想来师尊不喜他,应该也不会同他多说些什么。
麟岱理理微皱的衣襟,翻身坐上犬背,把住琼牙脖子上的鱼鳞甲,道:
“走,去师尊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