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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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动!”

    大将军的三个字,即便如今仍有分量。

    袁太监有些可惜的咂咂嘴,却还不罢手:“要这么说,旁的倒是收拾干净了,只剩一桩,去厄姑娘您……是不是也不能再留?”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刘景天只说了废去她皇后的服用廪给,却没提要降到什么程度。

    皇后往下有三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这些品阶无论哪个也不至于一个贴身侍女都不能用,袁太监这话,显然是已经将她看作了庶从罪人。

    苏允棠微微蹙了眉头,旁的就罢了,唯独去厄,是她身边最后的贴心人,主仆二人决计离不得。

    去厄面色一变:“我是苏家婢,又不是宫娥!凭什么走?”

    袁太监皮笑肉不笑:“上头可没说皇后还能留人伺候,这只怕不合规矩啊?”

    苏允棠抬眸,第一次正视起这袁太监,片刻后,与他招了招手:“公公请近前来。”

    袁太监闻言抬头,看见皇后娘娘正款款打开一只小些的楠木百宝箧,心下不禁一动。

    这动作,这语气,怕不是皇后服软,为了留下贴身侍女,要拿出银钱来收买他?

    从苏家搬来的箱笼,里头可都是苏大将军给女儿压箱底的嫁妆,该是多值钱的宝物!

    想到这儿,袁太监的心口火热,规矩都顾不得,甚至干脆近前探了身子,打算好好看看木箧里都有什么,亲自挑上几件宝贝要出来。

    这举动让苏允棠容色一冷,猛地抬腿,带着风声与闷响,重重落在了对方胸腹!

    这一脚十足有力,袁太监本就粗壮,不防之下,脊背往后,竟当真如一只圆球般重重砸向了背后殿柱,磕得头破血流才停了下来。

    皇后不是病了许久了?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袁太监晕头转向间,脑子里第一个泛起的竟是这样的嘀咕,慢了一步才察觉到胸口的闷疼,憋得他涨红了脸。

    但这还未完,苏允棠见人爬起,又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抽东西的动作。

    直到这时,袁太监才隔着血迹看见,皇后娘娘从木箧拿出来的哪里是什么宝物银钱,那擦一声抽出来的,分明是一把寒光闪闪的神兵短匕!

    手持利刃的苏允棠的声音冷静:“你说,本宫若是将你手刃当场,这宫中上下,可有人会为你出头?”

    这一句轻飘飘的话,却比短匕上的寒光更让袁太监心惊。

    自然不会,废后的圣旨一日未下,苏允棠就一日还是这刘氏国母,堂堂皇后,圈禁之中杀了一个冒犯的内监,谁还能让她赔命不成?就是贤妃过来,也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眼看那短匕与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袁太监憋红的脸色一白,连滚带爬起身,便想夺门逃命。

    可去厄已经冲了上来。

    她原本就是苏允棠中元节上险些被拐之后,才被大将军送去女儿身边侍女护卫,颇有几分功夫在身,见人要跑,上前一个反手擒拿,便死死将袁太监按在膝下,爽快接口:“主子说的是,今儿个死一个,杀鸡儆猴,往后咱们这椒房殿里说不得还少来几个逢高踩低的狗奴才呢!”

    袁太监的脸贴着金砖,顾不得呼痛,只是含糊求饶:“娘娘饶命!小人……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啊,是贤妃娘娘派小人来的!”

    去厄满面怒色:“果然又是这董贱人!”

    袁太监血泪糊了满脸,很是能屈能伸:“娘娘大人大量,别和小人一般见识,小人这就把能留的都给您送回来!”

    去厄还气不过,倒是脊背挺直的苏允棠催促道:“罢了,事已至此,留些有用的吧。”

    说着,苏允棠将手中短匕重新放回木匣,匕首与匣中沉沉的弓羽相碰,发出金石般的清鸣。

    她是威武大将军的独女,嫁妆里最贵重的箱笼,原本也不是什么珠宝金银,而是匕首长弓,是她自幼练就的坚韧与锋芒。

    去厄闻言一顿,想到眼下情形,也没了教训小人的心思,只是按着袁太监,叫他拣那些厚实没纹绣的被褥衣袄搬了回来,取暖的手炉茶炉汤婆子和银丝碳,连带着小厨房里能搬的吃食点心、碗筷调料都一起都送回了内室。

    但也就是如此了,一个袁太监再是大胆,也就是多留些东西,便是当真杀了他,也不可能叫他从外面再送用物进来,去厄见实在搜不出什么,就逼着袁太监将身上的银钱佩件都掏了出来,才一把将人推出了门去。

    袁太监鹌鹑似的领着人落荒而去,宫门便立即落了锁。

    至此,除非刘景天圣意回转,否则,她这刘氏的第一位皇后,便只能圈死在这永乐宫。

    想到这个,连一向心大的去厄都难得的有些怅然,可还没来得及感慨,就听见一旁傲若寒霜的苏允棠大声求救:“去厄!快快快来,快扶我一把!”

    去厄吓了一跳,回头看见皱着眉头不敢挪动的苏允棠,便也立即反应过来:“是不是腿疼?我都忘了您带着伤!快坐下让我瞧瞧,可是疼得厉害?肿了没有?奴婢这就寻人叫太医!”

    倒不是她大惊小怪,寻常人贸然动脚最多也就是闪着筋骨,可娘娘三年前祭天跪拜时受了算计,膝盖上留了暗伤就一直未好,便是一遇上雨雪变天都疼得要命,哪里禁得住用这么大力气踢人!

    去厄担忧又自责,苏允棠口上没说,心中其实一样小心凝重。

    折磨她三年的膝盖暗伤,她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实在是那袁太监太过冒犯,她一时忍不住才冲动出腿。

    踢了人之后,其实苏允棠自个也有些后悔了,只是不好说出口,又不敢挪动。

    她是立在原处一动不动才没觉着如何,要是一抬步弯腿,就立马疼得她站都站不住,跪到地上去呢?

    气势都摆出来了,总不能叫人看了笑话去,这才一直咬牙撑住场面,直到人都走远了,才忙着叫去厄来扶。

    苏允棠缓缓吸气,在去厄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慢慢抬腿。

    她打小就最怕疼,幼时父亲带她骑马磨红了腿,不算厉害,她要面子不肯说,回来擦药就偷偷掉眼泪,连着哭了好几天──

    何况是这样刺骨的暗伤。

    可看去厄急的眼眶都红了,苏允棠仍是不露声色,决心再疼也装得没事:“别急,没事,我没用多大力气,你看我一点也不……”

    偷偷咬牙的苏允棠顿了一顿,缓缓的弯了弯膝盖,迈步向前声音也有些犹豫了起来:“不、疼……哎?”

    “怎么了?”

    去厄的焦急询问里,苏允棠紧闭双眼迈开一步,黑眸瞬间猫儿般惊喜圆睁:“不疼?居然真的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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