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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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江昭和赵云琅在巳时过半起了床, 此时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到正午。

    秦江昭换了一身槿紫的礼服,搭配赵云琅绛紫色的亲王礼服。

    嫣桃从秦江昭梳妆台的妆匣里面,找出了一套紫水晶的头面, 正好又相配秦江昭今日的装扮。

    这么久了, 嫣桃每次看见赵云琅为秦江昭准备的头面, 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看看这紫水晶的对镯, 雍容华贵,颜色透亮,重要的是, 这样的一对手镯,是如何做到, 镯子里面宝石自带的花纹,也几乎一样,这是要费多大的功夫,又得切割多少水晶料子, 才能做出这样的对镯。秦江昭自然也喜欢, 她做姑娘时, 是万万想不到要寻这样的珍宝首饰, 也没有畅想过日后嫁人,会日日装扮得这样珠光宝气。

    但是,如今她见了也不会再同赵云琅表示惊叹和谢意。

    因为,赵云琅每每都说,二姐姐何必如此?做我的王妃,只管理所当然地接受。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权势地位, 没有二姐姐配不上的。

    秦江昭心想,这世上又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呢?

    她心里领赵云琅的情, 自然也要尽她可能地对他好。

    俩人携手相伴,我能给你的,你能给我的,都倾尽了彼此的所能,这就是夫妻吧。

    嫣桃之前就把昨晚的剩菜和饺子热在了锅里,秦江昭和赵云琅吃过午饭之后,就一起出发去皇宫里了。

    上午,乾元帝会在皇宫准备朝会,各国觐见的使者会在朝会上,进献贡品,赵云琅在秦江昭生辰之日,送给秦江昭的那件玄色的狐裘大氅便是去年,有使者在朝会进献的贡品。

    赵云琅和秦江昭这次进宫拜年,也准备了新春的贺礼,是一对半人高的如意玉瓶,寓意吉祥长寿,送给乾元帝。

    此外,他们还又准备了端王府入了股的那家织布坊产的缂丝绸做的绵袄,乾元帝和宸妃一人一件。

    这次家宴,就设在乾元帝的养心殿。

    赵云琅和秦江昭去得不早不晚,虽说新春的贺礼也上了心,但也称不上太过稀奇。

    不过,赵云琅毕竟是乾元帝最宠爱的皇孙,他只要肯尽孝心,乾元帝就是欣慰的。

    身为一个至尊的帝王,茕茕孑立于高位,乾元帝多谋善虑,但却把诸多的宽容和疼爱都给了赵云琅。

    虽然他很少表达,可是他对于赵云琅,仅仅只是怀着期许和爱护,不求任何回报,只盼他好。

    秦江昭看得了然,乾元帝在任时,又政绩卓然,她每每见了乾元帝,只觉得从心底里生出敬意,希望他安康。

    她对着宸妃也是一样,希望她身子能更好一些,只是秦江昭对着宸妃,还有几分心疼,她和赵云琅若是可以,也会尽可能进宫陪陪宸妃。

    大年初一下午,皇子和皇孙都会来宫里拜年,就连赵云琅在外的其他皇叔也会回来。

    乾元帝的子孙比起别的皇帝,并不算多,不过毕竟是皇室里几代人都来了宴会,一时也坐了满堂。

    子孙们的献礼拜年过后,皇家的家宴就开始了。

    宴会一开始,会有乐师进行奏乐表演。

    俩人一桌,热闹不已。

    宴会里,皇家的子孙们互相敬酒,秦江昭也陪着赵云琅各处向长辈们敬酒,同赵云琅的皇叔们也都拜了年。

    赵云琅的皇叔,除了在京城的太子和他四皇叔礼亲王,去参加了赵云琅的婚礼,其余的都在地方忙碌,不能随时回京,不过也都送来了贺礼。

    他们见了秦江昭竟也眼前一亮,看着赵云琅器宇轩昂,成婚后也少了之前的冷清和疏离,也颇感欣慰。

    可以说,大盛虽然这几十年,多是战乱,但也是因为这样紧张的外部环境,才造就了大盛王朝上下,君臣一心,连皇室内部,也是兄友弟恭,十分和睦。

    几位皇叔问了几句赵云琅的学业,得知他已参加了监试,又同他说道起朝中的事宜,看样子是要提点他几句,秦江昭便一个人先回了座位。

    秦江昭坐在宸妃旁边,宴会的菜色十分丰盛,一共一百零八道,水果五种、糕点五种,烤鸭、酱油鸡、挂炉烤肉等冷盘荤菜九种,红烧羊肉、炖鹅、芦笋烩鸭等热荤十道等等,秦江昭帮着宸妃布菜。

    宸妃一直笑呵呵地叫她别忙,自己也赶紧吃。

    秦江昭看着宸妃精神状态还不错,往来有人敬酒,宸妃也微笑着喝了一些,这会儿她却半点儿没有再犯困,秦江昭心里也好受不少。

    不过既然是几世同堂,长辈们聚在一起看见晚辈,也免不了催促到了年纪还没成婚的晚辈,要加紧速度上上心,其中当属赵云琼受到了最多的关爱。

    他也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因为他最不上道,那次在宸妃宫里,他还在顾中书令的孙女面前闹了笑话,带着一身泥沙,不解风情的模样,实在让一众男性长辈鄙夷。

    宸妃倒是帮着赵云琼说了几句好话,但事实真相早已经由宸妃的宫人传到了乾元帝耳中,又由乾元帝说给了赵云琼的父王和皇叔们。

    这一年,又有赵云琅成家,娶了令人大加赞赏的新妃在前,还过得滋润无比。

    相比之下,赵云琼看着实在寒酸,自然又受了许多嘲笑,甚至还有几句耳提面命的说教。

    其实,若是赵云琅真的玩心难收也能理解,但他处事真为离经叛道,他们身为过来人,也不由得担心,这顾家小姐要是把他的事迹宣扬出去,他还能不能讨到媳妇了,怕不是还要打许多年光棍。赵云琼过个年,穿了新衣裳,监试也过了,开开心心来宫里参加筵席,此时,被一众人嫌弃得蔫头耷拉脑袋,他兴致都没了。

    而且,他皇叔们提起了话头,一起哄,他爹就想起了他诸多事迹,也跟着生起气来,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一个劲儿地说,让他看看赵云琅如何如何,赵云琅娶的贤妻如何如何。

    看就看,赵云琼趁机就躲到了宸妃和赵云琅秦江昭这里,他们不爱说嘴。

    不过一过来,他就埋头吃上了,一百零八道菜肴,堵不住这群人的嘴可真是的。

    御厨做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赵云琼吃得头眼不抬,心中赞叹,好吃。

    不远处的礼亲王瞧了他这副光棍的模样,喜获礼亲王一句嗤笑:“没什么向外人拿得出手的,就属胃口极佳了。”

    赵云琼装作听不见,秦江昭在一旁听了,却偷偷抿嘴,原来在大盛,到了年纪没有成婚的男子,会被家里人嫌弃啊。

    她低声悄然问赵云琅:“之前过年,你也会被这样数落吗?”

    赵云琅认真想了想,“记不太清了,我应该还好。”

    赵云琼听到了,兀自撇嘴,赵云琅那可不还好,哪有人会数落他。

    赵云琅小时候乖,长大了又一身清贵,哪怕是他爹和一众皇叔,过年见了赵云琅,想他孑然一人,有心劝他成家,也只是会疼惜地说,“皇侄,可有属意的姑娘,皇叔帮你张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赵云琼白这夫妇二人一眼,却又秦江昭照料赵云琅的用膳的场面,闪了眼睛。

    呸。

    不过,他也想有人疼了,一起吃些体己的知心话什么的,或许也不错?

    当然有了催婚,也免不了催生孩子。

    特别是,宸妃见了太子府赵云琅六堂哥家,两个古灵精怪的孩童,更是稀罕得不知什么好,直跟秦江昭说,她那里有些补药,她带来了,放在殿外宫人那里,一会儿她和赵云琅回府的时候要拿上,回头给赵云琅吃。

    这下,轮到赵云琼看热闹了,他停下了埋头猛吃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来,眼睛都亮了起来。

    赵云琅冷冰冰地扫他一眼。

    赵云琼像是没有感受到威胁,龇出了一口白牙,心道:有本事,你耳朵别红。

    不过,这群长辈真行啊,赵云琼又想到,赵云琅才多大啊,宸妃就为了抱孙子,连补药都琢磨起来了,可怕啊可怕。

    皇室一顿家宴,有人欢笑,有人愤慨,但整体上,还算是很圆满的。

    宴毕后,乾元帝也会给皇子皇孙们赏赐朝会时,收到的一些珍奇的贡品。

    赵云琅和秦江昭谢过乾元帝,又与宸妃告别,就回府了。

    走前,宸妃还没忘了又嘱咐二人,带上她备好的补药。

    赵云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眼睛里却一闪而过不自然的流光,秦江昭想笑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笑出来。

    等到她和赵云琅总算是走出了宫,坐上了端王府的马车,秦江昭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云琅一脸无奈,“二姐姐就笑吧。”

    秦江昭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泪,理直气壮道:“我笑又如何?这要赖谁呢?是你不想的,我看你,这补药怕是要吃上个一两年呢。”

    赵云琅一听到一两年,脸都黑了下来,他想到还真有可能。

    还真说不定往后这一两年,他祖母会一直送这种补药,他一想到这种可能,突然觉得,前程晦暗。

    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他祖母早年丧子,还是独子,她有这样的心情,他只能尽可能的理解,就是补药,咬咬牙受了吧。

    他一边劝自己平心静气,一边轻轻闭上了眼睛。

    但秦江昭不放过他,大概是戳中了她的笑点,她用帕子掩唇,还是忍不住笑到捂上了肚子。

    赵云琅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一把将秦江昭抱到腿上,埋头在她的脖颈里蹭来蹭去,讨饶道:“我已经感觉到有些窘迫了,二姐姐放过我吧。”

    秦江昭搂着他的脖子,摇头躲闪着,断断续续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没有,笑你,啊。

    “我只是,一时停不下来而已,你蹭得我,脖子好痒,你也放过我吧。”

    赵云琅闻言抬起头来,定定注视着秦江昭。

    秦江昭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她笑得满脸绯色,一抬头,就撞进了赵云琅的眼里,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赵云琅轻轻凑近,秦江昭瞬间变了气息。

    毕竟在马车里面,外面的街上又人来人往,二人亲得很小心,无声无息,但却比平时更要暧昧。

    到了王府,秦江昭是被赵云琅扶下了马车的。

    赵云琅现在,越来越会亲了。

    但秦江昭想,又或许,若是对着心悦之人,只是亲吻,那必然也会引得她心潮澎湃吗?

    他们到了端王府,乾元帝派来送赏赐的车队也到了,秦江昭在一旁看了几眼,乾元帝还真是偏疼赵云琅,送来的一半都是些宝石奇珍。

    她暗想,原来赵云琅送她珠宝首饰,那般阔绰的出手,也受了不少乾元帝的熏陶啊。

    赏赐都入了库,秦江昭记录在案,和赵云琅一同又回了寝殿。

    回去后,俩人又都不免想起马车上残留的记忆,还有未尽的事项。

    可是看着天色,已经快到了傍晚,秦江昭觉得不是时候,因为那般过后,免不了又得洗漱一番,毕竟他二人还要去秦府。

    她在赵云琅热烈的温情下面,极力抵抗,努力抽身,她好不容易得了空隙,忙道:“不行,我们快收拾东西去秦府吧,不然明早,又得自己煮饭了。”

    赵云琅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来煮。”

    “可我不想吃你煮的。”秦江昭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赵云琅有些控诉地看着秦江昭,嘲讽道:“该说不说,二姐姐有时锯嘴葫芦一样,但在这种时候,却是坦诚无比,实在让我意想不到。”

    “彼此彼此,那你也是个闷葫芦”,秦江昭无辜地看着他,半分歉意也无,再次重复道:“我要回去,明早吃娘做的早饭。”

    赵云琅闻言,只能放开秦江昭,叹息道:“都依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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