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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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老头面色微变。贺玉谨:“流民已经一日比一日多,已有生病的游民在城外聚集,但不得进入楚域,还请父皇开恩,在楚城外安排赈灾点”
皇帝老头蹙眉道:“已决定之事,不要五次三番再提,此乃大忌!”
大厅中一片寂静。
平复瘟疫,这是庇护一方百姓的使命,更是日后立威信、建功勋的好踏板。
这块肥肉,当然要给自己最中意的儿子。
贺玉谨比贺璋聪慧、勤奋,这让他隐隐有所忌惮。
他每日吞食丹药,可不是只为活短短五六十年的。他想长命百岁,活百年千年,相比之下各方面都平庸无能的贺璋他才能摆布的住。
皇帝老头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说:“真是天灾啊。我见不得这些可怜的灾民,让贺璋尽快将这些人弄到别处去吧。”
太监捏着嗓子说:“圣上真是大善人!见不得百姓受苦!百姓有您这样圣明的君主,实乃大幸!大幸!”
贺玉谨冷着脸,心肠太软,见不得流民,就将他们全驱逐出去仍他们活活饿死,百姓能有这样的君主,是幸?
“难得你进宫,”服过丹药后,皇上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溢出不正常的诡异的红润光泽,“就陪我出去走走吧。”
贺玉谨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是。”
楚双香入座后,皇后问了她不少塞外事。
楚双香就给皇后讲姆妈总讲给她听的事。皇后娘娘听得心向神往,感慨道:“以前听闻塞外草绿马肥,还以为是戏言,没想到是当真如此。”
眼看着皇后心思全偏到楚双香那头去了,平息公主十分不快,但也插不进嘴,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楚玉儿看在眼里,心思一动,有了主意。
她对平息公主耳语一番,平息公主一听,皱眉,“此话当真?”
“当真。”楚玉儿保证道。
平息公主心中一喜,顿时又来了劲儿,笑盈盈地对皇后说道:“姑妈,今日我们姐妹几个都在,不如我们各自为姑妈赋诗一首助兴?”
楚玉儿也道:“是呀,比干坐着要有意思。”
娴妃拍手道:“甚好甚好!”
一说要写诗,楚双香一愣,脸渐渐红了起来,默默在桌下握紧了手。
说来有些好笑,她并不识字。塞外游牧为生,尚武不尚文,整日坐着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在他们看来是病秧子才做的事。
回回品茶,最后都要赋诗,这几位女眷心思并没有放在学艺上,天赋也不佳,写出来的诗,顶多只能私下传阅,上不得台面。皇后娘娘早就觉得无趣至极,但她今日也乏了,懒得多言,摆了摆手,由她们去。
平息公主连忙要人研墨,将教书先生教她的诗句默了下来,然后朗声念给皇后听,“我这首诗写的是雪,您听——一场大雪地上白,鸟画树叶鹿画梅,忽如一夜晚风至,不见树叶不见花。”
平息公主说:“我这首诗是写冬风的。一夜冬风,吹平雪中动物留的脚印。”
娴妃娘娘道:“真是首好诗呀!”
其他说得上话的婢女也纷纷附和:“公主才情绝艳!”
平息公主座位旁便是楚双香。平息公主展示完自己的诗作,皇后娘娘自然而然地问到了楚双香:“双香,你的诗作呢?”
皇后娘娘和颜悦色,“我……”楚双香还没回话,平息公主就插进来嘴,幸灾乐祸道:“呀,安贤王妃不会是不会写诗吧?呵呵,这可真闹笑话了。我表哥可是楚域三大才子,王妃娘娘竟然不会做诗?”
刚刚楚玉儿跟她咬耳朵的内容就是这个,原来这个野蛮女子连字都不认得。
一桌所有人都望向楚双香。
世人多对塞外人有偏见,这桩婚事本就不被看好,要不是圣上为了助贺璋铲除异己,乱点了这个鸳鸯谱,贺玉谨是决计不会娶楚双香的。
楚玉儿突然走了出来,在皇后娘娘面前跪下行礼,道:“皇后娘娘,我妹妹别说写诗,就连字都不识,这般粗俗野蛮,冲撞了娘娘实在冒犯,由我这个做姐姐的来为她作一首,还望皇后娘娘不要责罚。”
说罢,她站了起来,走一步,念一句,五步走完,刚好做成一首。
“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落泪清。晚来风势何看取?故应难看一华发。”
“好诗啊!”
“好诗啊好诗啊!”
“呵呵,你们不是亲姐妹吧?不然怎么会差这么多?”平息公主讥讽道。
楚玉儿出够了风头,颇为得意。
她口口声声说要为妹妹做诗,实则是狠踩了楚双香一脚,又往自己脸上贴了金。
若她不开这个口,在座的顶多以为安贤王妃才疏学浅,不会作诗,现在她这么一嚷嚷,所有人都知道楚双香是目不识丁了。
“玉儿这首诗,倒是不错。”皇后听完微微颔首,拾了只茶杯在手中摩挲,道:“但你这诗句里,又是落泪,又是晚风,悲苦了点。你是皇家的金枝玉叶,若你都觉得苦,这全天下人、全天下女人,就没有不苦的了。”
皇后这话本意是说楚玉儿无病呻吟,但她说得婉约,楚玉儿也就没听明白,还以为是在夸自己才情是金枝玉叶,十分陶醉,“谢皇后娘娘夸赞。”
平息公主看向了楚双香,故意说:“你不识字,总会说话吧?既然会说话,做首打油诗呗!不然你一闷葫芦似的坐在那里,怪扫兴的。”
说完,她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引得其他女眷也捂嘴偷笑。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对楚双香说:“术业有专攻,如果不会,倒也不必勉强。”
“皇后娘娘,”这时一直不言不语地楚双香突然说话了。
她走下坐塌,不卑不亢地行礼,道:“我虽不会做诗,但我能用别的方式为茶宴助兴。”
皇后娘娘扬眉,她正嫌这场宴会又无趣乏味,兴趣盎然地问:“说来听听。”
楚双香说:“娘娘在这里看便是了。”
她走出凉亭,今早曾有几名皇子在后院练习齐射,立在湖畔的箭靶还未撤,几匹御马栓在马槽里吃草。
她对伺马的侍卫说了几句什么。
那侍卫面露难色,但碍于楚双香身份地位,又不得不听,犹犹豫豫地将手中那匹黑头大马的马龙头递给了楚双香。
侍卫:“娘娘,这马性子烈,万万小心。”
楚双香接过马龙头,那马立刻前蹄刨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奋力挣扎了起来。
楚双香个头刚到马脖子那儿,却也不怕,眼睛越来越亮。
她嘴唇勾笑,伸手捋了捋马鬃,拍了拍马耳朵,又对马儿说了些什么,然后牵着马缓缓往空地走去。
“她想干嘛???”
“她在干嘛呢???”
“她到底想干嘛???”
凉亭内一众女眷眼睛都瞪圆了。
只见楚双香牵着那马儿,不紧不慢地在空地走了三圈。
走第一圈时,那马儿还时不时不肯动,赖在原地喘气撩蹄子。
到了第二圈,马儿虽然不情不愿,但已经乖乖地跟着楚双香走,马尾还一甩一甩,不像骏马,倒像小狗了。
到了第三圈,楚双香突然一个翻身上马,扬手便从武架上取了弓箭。
马儿飞驰,尘埃连天,她抬手眯眼,站在马背上对准靶心,“嗖嗖嗖”,连射三箭,三根红缨箭接连飞出,箭箭直入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