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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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滋宫送来了一套蓝制服,六号院的住客对这套军服皆是印象深刻。甚至离开的记忆都是蔚蓝色的。
虽然这是一套连三等军士都不是的光板军服,可他们就是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了许久。
这晚,琳琳在房间捂着被子,哭泣的声二楼可闻。
桑尼亚提着小灯,靠着妹妹卧室墙壁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光明还未来临,窗外的丁香树枝在寒风中摇摆,扑簌簌,最早的一群麻雀在附近叽喳。
冯济慈闻声坐起,披好衣衫,随手在床头的木盘里抓了一把碎粮食,他推开临街的窗,一把散出去,成群的飞鸟便在半空集结。
利剑破空声再次传来,他来到一楼,自己烧开水,蒸了两个大馒头,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夹进去
是的,他自己弄了个蒸锅,乔诺夫人说这个甚至可以申请专利,还可以委托给王室的工厂生产。
冯济慈严肃拒绝,他不想得个蒸锅库洛的绰号。
虽然这里没有什么上火的体系,他还是固执的认为,吃烧烤多了会上火,吃海鲜酒水多了会痛风。
啃着馒头来到后院,他一眼就看到桑尼亚穿着一身新买的反装,站都站不稳,她还是坚定的刺出每一剑。
透明的反装内,单薄的白色细苎麻衬衣,肩膀已经清晰的看到两片血渍。
看冯济慈出来,桑尼亚收了剑问候:“先生早安。”
冯济慈点头:“早,这个……什么时候买的。”
反装是第二奥古斯宾马乔雷,为了防止汰怪对普通人类吸收生命源开发的装置。
它是从水晶原矿挑选出最纯净的,最微小的天然棱镜双锥体,再对该晶体进行对半切割,镶嵌神秘物质之后,由匠人一粒粒镶嵌在晶甲之上制成。
水晶是质量超高的一种东西,看上去不大的一件反装铠甲,重量是同等皮甲的六倍。
对了,它还非常贵,奉身红腰带之后,才会由神殿免费发放一套。
墙角边,小小的琳琳举起斧头轻轻低喝,一斧头下去干柴利落的破成两半。
冯济慈呲牙:“恩?琳琳已经开始干家务了么?”
桑尼亚艰难的收起反装,抚着肩膀急喘着坐下:“恩,她要多学一些东西,您别阻止,她的命运会比我好一千倍。”
冯济慈看着她的肩膀问:“乔诺太太没跟你谈过?”
桑尼亚讥讽的笑笑:“谈什么,乔诺太太说起的好人生,如裙摆一般轻盈的人生么?”
她抱着剑柄看着自己的妹妹:“嫁妆五十金尼尔,我能找一位有前途的奉身学徒结亲。嫁妆一百金尼,可以找爵士的次子。
嫁妆二百金尼,就可以找男爵成为继妻。嫁妆三百金尼,我甚至可以嫁给小领主,下半辈子只忧愁舞会没有新首饰的,好人生?”
冯济慈无言以对。
就听桑尼很平淡的说:“他们说女子市侩,常会为金钱舍弃情爱……”
冯济慈笑了起来:“这件事是一样的,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女性还有母性容易被扣押为质,有时候……”
他笑笑,大口吃完馒头,接过桑尼亚给他倒的清水。
桑尼亚评价他:“您活的像个老头子。”
冯济慈不想谈这个问题,他咽下馒头:“大早上喝酒是什么混蛋习惯,你不要学。那个,什么时候买的?”
桑尼亚看看自己:“反装?”
“对。”
“昨天从神殿出来就买了,您跟德德里先生谈话的时候,神殿工匠送速来的,现在,我一个子儿的嫁妆都没有了,呵~!”
这姑娘忽笑了起来,晨曦洒下,她淡绿的眼瞳里就像住了一个勇敢的,可以破冰的春天。
冯济慈也笑:“那~还有钱么?”
“有的,我跟琳琳每月都有生活费,您忘了,我跟琳琳也是年入四个金尼的有钱小姐呢,凭着年收入,找个财政部下属的小职员还是可以的。”
冯济慈噗哧笑了,出于好奇,他摸了一下反装外壳说:“作为将要吊死宾马乔雷的人,我要是你,我就不穿。”
桑尼亚轻哼:“法律公正严明,那些世俗功德不足以抵罪……我可以在吊死他之前,恩,打晕他?”
成群的麻雀扑啦啦飞起,柔美的方琴琴弦波动,女子低沉充满爱意的声音从街面传来。
他们愣了一下,一起低头笑了起来。
这是七号院的西莫先生,他刚来没多久,作为不爱说自己来历的小库洛,这位对自己的出身毫无顾忌。
他说他父不详,母亲是当地最大酒馆的台柱子,歌伶,而那里所有喝醉的酒鬼都想当他爸爸。
他跟母亲居无定所,每天睁眼,不是在酒台下,就是在香喷喷的后台化妆室,音乐是他成长的养分,如果不是开悟成功,他一定会成为施沛大陆最伟大的歌者。
可怜的,让人心疼的小先生到达普利滋之后就开始失眠,睡着了堕入深沉又谁喊也起不来。
还是波利太太有办法。
每天早上圆圆请来外城知名的歌伶唤醒,每天晚上请小乐队在他家楼下演奏,如果还睡不着,他们还会甩几个陶罐子酒瓶,再骂上几句脏话……
西莫先生不是最难整的小库洛,隔壁街有个祖传放牛的,他的枕芯必须是淘洗干净的牛粪。
他起床的声势也不寻常,需要铁匠先生来家里踢他的床铺,还要高喊:“你这该死的懒骨头,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干活……”
冯济慈穿好军装出门,桑尼亚捧着他的大衣送他。
门口,那位女伶正唱到:“……伐木人,你用利斧敲击灵魂,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早就等在门口的尼尔赶着轻巧的两轮车等候,他有些羡慕那些弹琴人。
看到冯济慈出来,隔壁阳台问好的声音兴高采烈,圆脸圆眼睛的小库洛摇着手鼓问好:
“早安,夏先生,早安,斯万德小姐!明媚的清晨,我遇到了住在剑刃上的姑娘,她用剑锋划开我的心脏膜,那里每一滴鲜血都在为她流淌,啊多么幸运的清晨……”
这位显然刚上完解剖课。
于尔司先生抱着一袋鱼饼出门,一边咀嚼一边撒着饼渣,麻雀大胆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吃点富余的。
看冯济慈要走,他抬脚迈上踏台说:“我下辈子也不可能跟他成为朋友,我只做你的朋友,他对着所有的尸首唱歌,压根不说人类的语言……母神啊。”
西莫先生摇着手鼓依旧热情:“早安,瓦尔纳街最英俊的于尔司先生,一起去神殿吧……”
于尔司先生愣了,缓缓下车些许尴尬的点头说:“恩,乔诺夫人说了,我要帮助每一位新来的,就像你们当初一样……我,我也帮助了。”
冯济慈无奈的点头:“感谢你的帮助,瓦尔纳最英俊的于尔司先生,再见,你赶紧从我的马车上下去。”
他踢了尼尔一脚,尼尔紧张的一抖马缰:“哦哦~哈!”
普利滋宫侧门。
随着这个国家的糟粕消除,它也慢慢恢复了威严的次序。
冯济慈的马车与另外一辆并行等候。
那车上坐着一位红制服,看脸却是认识的,他轰普利滋宫那天,在哈多克街遇到的加尼叶先生。
天气寒冷,入普利滋宫觐见办事的马车排了很长。
加尼叶先生很无聊,正在寒风中吐白气玩儿,一会下嘴唇兜着,一会上嘴唇向下吹着。
他的脑袋有曲线的摇摆,不小心看到隔壁车子上的蓝制服库洛,就吓了一跳。
冯济慈对加尼叶先生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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