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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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朔十三年四月初五丑正一刻的朱雀大街上,一阵如雷的马蹄声让划过寂静的长空,但见几十骑马呼啸而来,从道上疾驰而过,扬起漫天的灰尘,片刻间化作一队渐行渐远的黑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一行人将至隆庆宫兴庆门前,马儿渐渐放慢了脚步。居中的一人在离宫门几米的地方举起右手,马蹄声立止,剩下的只有马儿因长途奔袭立而咈哧的低鸣声。
为首的一名骑士下马飞奔向前,将金鱼符递给左监门卫直长。
直长只瞅了一眼就手抖了抖,回身入城门,飞速将鱼符交给了值夜的监门卫将军。
一炷香的时间,宫门大开。只见监门将军李元大步从城内走了出了,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恭迎定北王!”
定北王从马上飞身而下,只见他七尺开外,健壮魁梧,宝剑眉,一双凤目,黑曜石一样幽深,高挺的鼻梁,唇薄如刀削。
定北王的亲随——正四品忠武大将军徐良和三十二虎贲飞骑其中两人,随定北王入了隆庆宫后,只见一骑快马向明光宫望仙门疾驰而去,其余二十九骑原地休整,席地而睡。
三十二虎贲飞骑乃先帝特设的定北王随身侍卫,可入宫保护定北王。虎贲飞骑各个是身怀绝技贴身护卫不说,他们更是定北王的死士,个个都会为主慷慨赴死。
定北王宇文琰,字长豫,是先帝的第五子,其生母是沈贵妃。他能征善战,未及束发之年便随先帝东征西讨,金戈铁马,而今已有十五载有余。
先帝诸子中,第一子宇文瑜生母为前朝公主,第二子楚王宇文琛生母为乐妓,第三子齐王宇文璎天生残疾,都不是皇位的上佳人选。
先帝崩逝前五日,尚在犹豫继位人选之时,第四子宇文瑾之嫡母继后崔皇后勾结她的哥哥当朝尚书令崔明真,向先帝谎称宇文琰在与回鹘大战中身负重伤,命在旦夕。
崔氏乃当朝大族,先帝能建立大朔离不开崔氏的扶持。
当时,强敌环视,北方有突厥、契丹,西有回鹘、吐蕃,南边蛮夷蠢蠢欲动。
先帝为稳定朝局,在三省众臣商议后,将帝位传于第四子宇文瑾。
但先帝心中定北王命不久矣的疑虑未消,且考虑其最宠爱的定北王生母沈太妃的境地,仍然诏命宇文琰为朔方节度使、河西节度使及陇右节度使,册封其为定北王。
之后,命膘骑大将军哥舒天、辅国大将军封常胜和高于名立下重誓:哥舒家、封家及高家世代忠于定北王及其后人。
先帝崩逝前一日,其亲随骠骑大将军哥舒天在躲过崔氏家族的追杀后,漏液急入明光宫将实情禀呈于先帝。
先帝即刻令哥舒天率北衙禁军将崔皇后和崔尚书绞杀,崔氏一族惨遭血洗,此后大朔王朝不得再设尚书令一职。史称“光武事变”。
然先帝虑及崔氏一族虽被血洗,但其势力在朝堂盘根错节,北境不稳,定北王时年还未弱冠,仍将帝位传于第四子宇文瑾。
宇文瑾即位后,改年号文朔,称文帝。他长宇文琰六岁,他的先皇后是其生母崔氏的表侄女,在“光武事变”中同样被先帝绞杀,只留下了一子,现年十八岁的宇文颢,如今已经当了三年的太子了。
如今,定北王又掌控陇右十一万、朔方七万及河西七万共二十五万的兵力,常年植根于边陲,将士们誓死相随。
其他诸王也都不是省油的灯,文帝在施展帝王之术中常常夜不能寐。文帝在朝堂和军中都试图培植自己的势力,然收效甚微。
好在“光武事变”后,定北王遵从先帝遗诏,一直驻守边陲,励精图治,边境各势力由于定北王的铁血手腕,确实老实了许多年。
然文朔八年,大朔边陲各异族势力在定北王多次征讨下,皆上表大朔,愿意停战进贡。文帝自认为时机已到,任命王军雅为陇右副节度使、高威为朔方副节度使,企图监视定北王。
可这两人刚出京五百余里,高威因突发心疾气绝身亡,而王军雅则不明不白的落水而亡。至此,文帝才明白,他这些年在朝堂改革并培植自己的势力就像一个笑话。
一怒之下,文帝斩杀了平时与自己政见不和的兵部尚书,并流放了门下侍郎和中书侍郎,众多官员受到牵连。大朔朝堂又再次风雨飘摇起来。
至此,文帝与定北王的关系剑拔弩张起来。
定北王生母沈贵妃如今的沈太妃是先帝的知己,深知先帝的鸿图大愿和遗憾。她不忍兄弟二人的嫌隙导致大朔被强敌蚕食,数次去信安抚其子定北王,让他平定边陲,不负先帝的教导和厚望。
至文朔九年,二人关系才稍有好转。此后,文帝数次下诏定北王回京,定北王或是称病,或呈戍边军情危急,已有十三年未回京。
半月前,徐良拿着定北王府紧急书信送到了陇右官邸的书房,此时哥舒亦与定北王正在商议回鹘一事。
哥舒亦乃哥舒天嫡子,为大朔镇军大将军,家中行三,小定北王三岁,自他十八岁起便与定北王南征北战。
前几日,十万大军刚在定北王的指挥下,斩关夺隘,攻城略地,终于等到了回鹘的降书:回鹘此后对大朔俯首称臣,每岁进贡,军事指挥权由大朔接管。回鹘乃是大朔王朝边境最大的威胁,先帝宇文令多次亲征未能使其臣服,夙愿终于让其第五子宇文琰实现。
王府规矩,书房议事时无令不得入内。既徐良在此时入内,定是有紧急情况。
“说!”就这一个字,透出了杀伐果断之气。
“王爷,王府急件。”
在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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