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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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王竟夕眼睛发光,心里盘算,与去岁圣人才赐了王将军府一盅相比,如今这些,阿娘阿妹吃个够不在话下,还能给平乐县主送些去,就连她身边伺候的婢女也能尝尝。“如此多谢王爷了!每年含桃成熟,宫里都用来供奉太庙,圣人也会赏赐大臣再皇家含桃园里采摘、设宴品尝,现下圣人把昨儿摘下来的含桃都赏赐给了王爷,想必将军府今年是得不到含桃了。”
听她絮絮叨叨地表达着对含桃欢喜的定北王微微一笑,正巧被她抬头瞧见。王爷笑起来可真好看,威严紧张顿时没有了,只可惜王爷很是吝惜自己的笑容。
“现下跑马亦可,然诸多武将在此,恐郡主心中紧张,多有不便。”
“王爷,今儿能得这些含桃,已是喜不自胜,驭马便罢了,只是明儿起我得到内文学馆接受教习,恐不能驭马了。”
“这是为何?内文学馆不是巳时下学,自宫门至定北王府车舆仅需约莫两盏茶的时间。郡主可驭马后与太妃进午食再归家,如此亦可陪陪太妃。”
“诶,王爷有所不知。内文学馆教习经文、史子集缀文、庄老、太一、篆书、律令、咏饮、算和棋,这些我还能勉强应付,去岁年试均考得乙上或甲下,唯有飞白书,却得了个丙下。圣人曾在宴席上叮嘱我在飞白书上下功夫。复学后想必女博士定让我补了这些天落下的课业,不会这么早放我下学。即便女博士允我按时归家,恐怕飞白的课业恐我连就寝的时间都不够了……”王竟夕越说越是垂头丧气。
据徐基所报,去岁王竟夕飞白书得了丙下仍是大朔开国以来最差,与她一同在内文学馆教习的华妃的安定公主、礼部尚书、兵部尚书家的女儿都对她这样的课业成绩鄙夷不屑,这姑娘为此在内文学馆闷闷不乐了一阵子。
飞白书是先帝酷爱的一种书法,其水平已经超越了前代名家,尤其在晚年时他的作品成为朝臣追求的对象。有次先帝在设宴时一时兴起,操笔作飞白之书,当时群臣借着酒兴纷纷从先帝手中抢夺,尚书左丞刘泊竟然登上御床,抢先夺得,没有抢得的群臣指责刘泊善登御床,罪当死,请求先帝将其交给刑部惩处。然先帝却以为是君臣同乐不应因一时失误去扫众人之兴。
文帝为表对先帝的尊崇,无论是在国子监还是内文学馆都设置了飞白书教习,然自己对飞白书的认知却不得要领。
定北王得先帝教导多年,飞白书的水平之高在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右。
先帝曾道:“临书之道,殊不学其形势,惟在求其骨力。心神不正,字则欹斜;志气不和,字则颠仆。”飞白是枯墨用笔的一种书体,需得笔力遒劲,笔势惊绝,实则不适合女子练习的一种书法。大朔崇尚武学,女子亦多习武,勉强在书写飞白体时做到形似两三分,然学书之难,需神形皆具。
然王竟夕从不习武,且身量纤纤,手无缚鸡之力,她的飞白书若是能看便是怪事一桩了。
“如今内文学馆是谁在教习飞白书?”
“是翰林院供奉张怀玉。”
“他可有提起当朝能得飞白书精髓之人?”
王竟夕恍然大悟:“是了,张供奉曾在教习说道王爷的飞白书大有赶超先帝之势。”
“那既如此,郡主可否放心把你的飞白体功课交予本王?”
定北王这是要代劳她的飞白体课业么?王爷如此板正怎会助她在课业上舞弊?当她对上定北王含笑的眼,加之对飞白书深恶痛绝的她已经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功课一事王爷可以代劳,然岁末的年试可如何是好?”
“郡主可知,水因地而制行,兵因敌而制胜。如今郡主纵是勤学苦练,恐怕在飞白书上也难有建树。然郡主现下驭马之术可是大有进展,应乘胜追击。年试还有半载有余,郡主安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半载之后,内文学馆的教习课程上有无飞白书都不好说了。
“如此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谢天谢地!王爷不知,我已为飞白书发愁了好几日,说愁肠百结亦不为过,想着要去内文学馆更是惴惴不安。王爷帮我如此大之忙,不知道如何道谢才好?”
看她如释重负神采奕奕的样子,定北王心中亦是酣畅淋漓,似乎有些情意绵绵地看着王竟夕:“那郡主可要好好想想,如今先是欠了醒酒汤,现下又该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