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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师尊将宗主之位传给他后便去云游天下,在外历经十数年后回到闲月峰闭关,就连他想见师尊一面都很难,为何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弟子竟那般轻而易举就被师尊留在了身边。

    他身为宗主,处置一个门中弟子是再轻而易举不过的事,没想到师尊会因这点小事来见他。

    面对弟子无关紧要的态度,衡芜皱眉道:“苍华,人命关天,你身为一宗之主,怎能对自己的门中弟子下杀手。”

    “我如何对她下杀手?”苍华握紧了拳头,硬气道,“那丹药是增长灵气、驱魔所用。若她是正常人,服下丹药对她有益无害,如今竟然能劳动师尊来对我问责,便知她并非常人,身上果然流着邪魔的血脉。”

    玉渊门主的信还在他房里收着,如若不担起宗主的责任处置魔物,他如何为众仙们做表率。

    衡芜眼中流露出不解,“只因她身负魔气,你就要杀她?”

    苍华高声反问:“师尊您糊涂了吗?她身有魔性,迟早会成为祸害,我以丹药试探,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早日除去祸患。”

    他义正言辞,油盐不进。

    衡芜素来知他性格刚强,不听人劝,只得命令他:“余溪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你气日后不许再对她下手。”

    闻言,苍华阴沉的眼神更显不满,“师尊的意思,是要维护她?”

    “她既跟在我身边,我便不容许旁人无端伤害她。”衡芜强硬答。

    衡芜真君认定的事,必然是对的。

    清元宗上下,乃至所有的仙门,都对此毫无怀疑。

    在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苍华仿佛信仰崩塌一般,眼中含着泪光,咬着牙说:“师尊,您变了。”

    衡芜心下微动,却无改口之意。

    苍华沉声道:“明知她是魔物的后代,您竟还要包庇她,如此因私废公,为个人私欲而乱寻求正道之心,您当心误入歧途,毁了百年修为。”

    表面冷静隐忍,内里却是一片狼藉。

    衡芜看透他本心,轻轻摇头,“苍华,你执念太过。”

    “我有何执念,我所做所为都是为了的是匡扶正道,正邪不两立,若我身为宗主却因私念而对邪魔有动容之情,那正道基石岂不摇摇欲坠,还谈什么天下太平。”

    “我本以为师尊至化神境界,早已脱离世俗,摒弃七情六欲,没想到,您还会有私心。”

    苍华句句控诉,拳头握得铁青。

    衡芜警告他:“为达目的,滥杀无辜,非正道所为。”

    “她何曾无辜,她身上流着邪魔的血,便是她此生洗不掉的罪过!”苍华猛然甩手,声音不自觉的放大,毫不掩饰对于邪魔外祟的憎恶。

    对少女的指责像一把刀,在声嘶力竭的愤怒中扎进他平静如水的心里。

    衡芜微微咬唇,感到心口一阵疼。

    他已经习惯了平淡的心境,却不想竟与自己的亲传弟子有此一争。

    “苍华,万事万物并不非黑即白,你不要执迷不悟。”

    “我执迷不悟?即便我打伤青芷师兄,师尊也从未如此斥责过我。”苍华终于掩盖不住心中的不平,质问说,“她不过是个庸碌之辈,师尊为何对她如此偏爱。”

    偏爱……

    衡芜并不解释。

    他默念禁声咒,苍华顿时失声,惊慌之中手脚被白色雾气凝成的绳索缚住,一股无形的力猛拽着他,将他扔进了房中。

    门窗齐齐关上,白亮的符贴在上头,任人从里头再怎么折腾也破不开禁制。

    “反省三日。”衡芜冷声道。

    门里传来几声拳头捶地的声音,尘埃落定,便再没了声响。

    院落被结界包裹,等在外头的两人丝毫不知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听到院门从里拉开的声音,转头看去,是衡芜真君走了出来。

    “师祖。”二人行礼。

    男人一袭白衣纯净轻盈,轻吐了一口气,淡淡道:“宗主闭关三日,未出关前,不许任何人靠近净明轩。”

    “是。”

    待人离开后,谢彦小声开口说:“是我看错了吗,师祖他好像生气了?师祖竟然会对宗主生气?”

    “世人有七情六欲,哪有不生气的。”姬云意关上院门,温和道,“别再多想了,师尊要闭关,这几天门中之事就靠你我为师尊分忧了。”

    “嗯。”谢彦低声应下,视线转向姬云意时,嘴角自然的露出笑意来。

    ——

    躺在床榻上的少女被悠悠的檀香包裹,一动也不动,只有不断起伏的胸膛和鼻尖微微的吐息能证明她的状态在好转。

    男人拨开轻纱来到床前,脚步走动时带动房中沉积的檀香气,云雾缭绕间,他坐在了床边。

    手掌轻轻按在少女的额头,温度仍然有些高,但比起起先的滚烫,已然有好转。

    想来,苍华会知道她的身份该是玉渊门的人泄密,他本以为苍华知道此事顶多不重用她,没想到苍华会起杀心。

    百年之间,他的心境一如往常,却不想自己的弟子会被执念所困。

    而他自己,竟生出那么一丝留恋。

    苍华刚正不阿,定然容不下余溪,如今因余溪与他争执,若他离去,只怕无人能保她活命。

    他一向信奉天行有常,人各有命,事情要落到余溪身上时,他却无法坐视不理。

    手掌从她额头上抽离,注视着少女娇俏的容颜,柔嫩的肌肤。收到一半的手缓缓落下去,指背在她脸颊上抚摸了两下,细腻的触感,热烫的温度,不断的拨弄他的心弦。

    心口起了一丝热度,喉结滚动,忙抽回了手。

    他按住自己的心口,寂静之中,振荡在胸膛中的心跳声愈发震耳欲聋,平静的心湖似落下急雨,心动无法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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