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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春回家后把自己攒的钱拿出来数数,也不知道够不够给蒋以声修手机。她寻思着那手机也不是她一人摔的,能不能商量着让蒋以声也摊一点。
摊多少呢?临春心里也没个谱。
对方好心把手机给她打字,坏了还得自己修,没天理了。
要怪就怪她手上没个准,也就是蒋以声不跟她计较,换个难缠的这事儿都没完。
临冬睡在她身边,嘴里叽叽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临春心疼钱心疼得要命,被临冬左戳一下右戳一下,以为对方还在讲蒋以声的事儿,便皱着眉头回头,一巴掌拍开她的手背。
可没想到临冬竟红了眼。
临春愣了愣。
临冬本就难过,被临春这么一凶,原本蓄在眼眶里的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
临春这才发觉不对,连忙放下手中的钱,坐起身摸摸妹妹的头发。
“啊?”她发出一声语调上扬的询问。
临冬抹掉眼泪,哭哭啼啼的问:“怎么办啊,大姐是不是要离婚?”
原来是因为大姐。
临春坐起身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劝。
要说徐凤娟这个人,几年前还讲点道理,大姐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跟她说一说。
那时候梁峻也没有那么多的差要出,有他在中间两头应付,婆媳关系倒也没有如今那么恶劣。
也就最近几年,梁峻的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人也变得忙碌,除了双休都不怎么沾家里。
徐凤娟早就不满临夏没有孩子,三番五次劝说无果,干脆就直接在饭店门口撒泼。
以前就算有矛盾,到底也是自家人,把门关起来吵。
可现在徐凤娟直接在外面闹起来,把问题放在明面上,那就是当着全镇人的面打临夏的脸,是不准备要这个媳妇了。
她是铁了心想让梁峻离婚。
临春也不知道姐夫这回到底会这么选择。
{不会的。}
她只能安慰临冬,哄她睡觉。
可心里却惦记着这事儿,一中午也没睡着。
下午两点,临春准备去找大姐谈谈。
大姐正在后厨配菜,盘子挨着摆了一排。
临春把写好的纸拿过去,临夏手上的活没停,只是偏头扫了一眼:“大人的事小孩不要操心。”
临春抿了抿唇,比划道:{因为我们?}
临夏皱了眉头,语气也有点不好:“没事就回去看妹妹写作业,一天到晚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临春吃了个瘪,把饭馆外的地拖了一遍。
涮拖把时她又想到了蒋以言,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整个人难受得往外冒着苦水。
她回了家,闷被子里又哭一通。
临春平时遇着事情不轻易掉眼泪,这一哭直接把临冬给吓个够呛,还以为大姐真怎么着了,也哭着去饭店询问情况。
临夏刚打发完大的,小的又过来烦她。
气得她菜刀都抄起来了,骂骂咧咧赶临冬回去算小数除法。
等临冬回了家,临春也哭好了,姐妹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蔫蔫的不想讲话。
房子不大,她们分别趴在长桌的两头。
台灯只有一个,放在中间,照着两人老旧的课本。
临春难得没再背她的英语单词,而是在算一道导数大题。
她的笔芯很细,字母写得非常秀气,公式一排排推导下来,最后整合誊抄上试卷,写下最终答案。
临春的英语成绩有多拉垮,数学成绩就有多出众。
大概是天赋使然,在她自学完高中数学课程后,除了完成老师阶段性的作业,基本就没在数学科目上花什么功夫。
赵老师注意到临春的长处,也有意去培养她在这方面的能力。
高一时自掏腰包给她报了市里的奥数竞赛,可惜临春没法进行奥赛的赛前集中培训,最后无缘省赛。
虽然之后临春也尝试着自己学习奥赛相关内容,可是这玩意儿实在是太占用时间。
课程上她还有从零开始的英语要顾及,所以干脆就放弃了参赛。
毕竟对于她们来说,高考才是能够改变一生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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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临春揣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去了学校。
蒋以声还没来,她掏出英语书背单词。
大概是昨天哭得太久,导致她今早人有点飘。
脑子里昏昏沉沉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一会儿是大姐一会儿是手机,还有就是蒋以言,临春一想到就鼻腔泛酸,多想一会儿能搁眼眶里蓄两大串眼泪。
太难受了。
蒋以声到教室就看见临春面朝窗外,晒咸鱼似的趴桌子上呜呜呜。
大清早阳光明媚的,就她心情不好,硬把自己折成好几段,也不嫌难受。
拉开凳子坐下,临春抹了把脸,转过身。
从口袋里抠抠搜搜拿出一小叠钱,往蒋以声那边递了递。
钱很碎,大部分都很旧。
纸币折痕很多,边缘发黄,按着面额大小整理好叠在一起,一块的五块的十块的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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