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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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过,红衣衣角随风舞起,划过白皙的足间,浮动在白静纤细的小腿上。他的步子瞬间顿住,慌乱错开视线,只余光盯着美人的脸,略有些急促的唤了句:“这位姑娘……”
周围除了他二人再无旁人,红衣美人听到声音,立刻分散了注意侧仰起头去看他。
美人眼里的愁容少了,更多的染上一层好奇,一双仍盈着水光的眼直盯着他,目不转睛的认真望着他。
林献继续言说道:“在下贸然惊扰,实在抱歉,但见姑娘愁眉不展,似是心绪不佳,在下斗胆猜测,姑娘大约是遇到了难处,不知姑娘可否容在下冒昧一问,姑娘有何难事?可愿说与在下听?在下愿尽力,为姑娘解忧。”
美人凝眸思索了下,如实回答说:“阿娘离家数年未归,我很想她。”
那声音软软糯糯,像是空气中飘荡的甜香花蜜,虽略有些许哭腔夹杂其中,泛起丝缕可察的苦意,可细细听来,却不像女子细软轻快的声音。
林献思索了下,莫非是他见识太浅?
便忽略此点,又问:“那,姑娘家中人呢?为何不带你去寻你母亲?”
那美人摇摇头,说:“我不可以在家中难过,只能来这里难过,但也不能难过太久,若被家中人知道了,会责怪我,所以我只跑来偷偷难过一会儿,不碍事的,你也不用在意我,我很快,就该回去了。”
美人虽吐字清晰,可语言逻辑却有些怪,林献一时没能理解。
美人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思索着说:“若你实在担心我,想为我解忧,那……”
美人忽然站起身,朝他张开双臂,弯起眉眼笑着说:“你要不要抱抱我?”
林献双眼陡然瞪大了,惊异地望着面前的红衣美人。
而那红衣美人却很诚恳,一本正经的继续说:“若是被抱着安慰的话,月儿就不会难过了。”
脸颊与耳侧蹭得热起来,林献立刻后退几步,垂下头俯下身郑重拱手,不敢再抬眼看那美人。
从前十数年的礼教学的都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可如今下了山,怎么却……
虽心中起疑,他自是不敢逾越,只对那美人说道:“抱歉。”
无论如何,是他言而无信了。
那美人蹙了下眉,说:“你这人真奇怪。”
复而又轻轻笑着补充说:“我还未遇到过你这样的人,虽然你很奇怪,但与你说过几句话后,我心情已然变好了,也该回去了。”
那美人说完,径自转身离开渡口,走进了缎城中。
眼里的余光瞥不见鲜红,林献才抬起头光明正大望过去,那抹艳丽的色彩已混入人群之中,远远融为天边的一缕鲜活了。
奇怪吗?
明明与那美人比起来,对方要更奇怪一些吧?
林献这样想着。
只是,想起对方衣裙下那抹若有若无的白皙,他不禁蹙起眉。
虽是暮春,可青石板太凉。
前去几步便有绸缎庄,买来赠那美人是否太多管闲事了?
他浅浅勾了下唇。
那美人虽有些奇怪,却实在美丽,令他难以抑制的在意。若真是苏家女儿,便也不必再另识她人。
只可惜,见得太匆忙,走得太匆忙,还未相识。
“小哥,初来缎城啊?”渡口边一个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渔公模样的男人,抬声叫住林献问。
“是。”林献礼貌应答,“在下自京城而来,头一次来江南缎城。”
“那你可知缎城苏家?”渔公又问。
“有所耳闻。”林献答。
渔公如此问,看来他没猜错,那美人果然是……
“方才那位,就是苏家的小少爷。”那渔公指着美人离去的方向,好心提醒道。
林献惊了下。
苏家是没错,可……小少爷?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竟是个男子?
那渔公又继续说:“小哥,你记住,日后在缎城再遇到,切莫惹他便是,但,你也不必理会他说的任何话。”
“为何?”林献收了惊讶,问。
那渔公便叹息一声,说:“嗐,那小少爷是个傻子,他所说的都是疯话,是胡乱言说的。这在缎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大家都避着他。我看你是新来此处不清楚,才与他搭话的吧?总之,你日后不必再理会他,那小少爷虽然傻,却是不会主动招惹人的。你见着了,也避着就行了。”
“傻子?”
林献望了一眼缎城城门内。
虽说方才的交谈中,的确感觉出他的表达似是有些问题,但也不至于像渔公所说这样。
可这渔公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欲再问,却想起临行前父亲嘱咐的那句“不可僭越多事”,沉思片刻,只礼貌笑了下,谢过对方:“多谢先生提醒。”
渔公浅淡笑了下做回礼,转身欲走。
林献突然鬼使神差般开口问了句:“先生,那,苏小少爷他,叫什么名字?”
那渔公愣了下,也是没料到他听了这些话之后,还这么好奇对方,毕竟一个在当地有钱有势的大家族中的傻子少爷,谁都会顾忌他做出些什么出格的疯事,而唯恐避之不及的。
但渔公虽然意外,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苏凌月。”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