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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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连族小公主阿依汗拍案而起,大吼道:“我二哥不行还有我呢!”

    她蹭地一下冲出来,朝解慎左右两次快速进攻。

    “你怎么不还手!”阿依汗高声质问,“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察连人!”

    解慎神色自若,张口就来:“我从不打女人。”

    褚吟听到这话,暗自发笑。

    眼前浮现出那日躺在尉陵军北营门口的女刺客尸体,歪七竖八,没个人样。

    眼看事态有些失控,三皇子赶紧出来打圆场:“公主勇气可嘉,我等佩服。但切磋比武之事,点到为止就好。更何况,侯爷英勇无双,若真和公主打起来,不免落下一个欺凌弱小的名声。”

    “弱不弱小打了才知道”阿依汗小声嘟囔,但也知道自己是逞一时意气。她眼珠子滴溜儿一转,转而又道:“既如此,你们派个女子出来跟我对战!这可公平得不能再公平了!”

    说完,她挑了个最不顺眼的用力一指!连带着满头琳琅配饰叮铃作响。

    顺着阿依汗食指望去,指尖将将虚戳到褚吟眉心:“你来!”

    褚吟暗叹点儿背,微笑行了个礼,推辞道:“明远从未有过习武经历,恐怕今日难以满足公主愿望。”

    阿依汗眉头紧蹙:“你装什么——”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阵嘶喊打断。

    “快跑!快跑——!”梁王妃突然大喊大叫,“当心这个索命鬼弄死你!她会弄死你!”疯癫的劲头来得猝不及防,身旁丫鬟安抚不住,皇后示意御龙卫将其请了出去,引起大殿内一阵骚动。

    知道三年前梁王遇刺案的,腹诽褚吟心肠歹毒,王妃孑然一身凄凉可怜;不知道情况的外邦贵族,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后端坐在上,平静安抚众人:“梁王妃身体欠安,神志不清,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

    格尔敦的心思全在褚吟美丽的脸蛋上,对刚才的小插曲视若无睹,毫不在意。他原本还嫌阿依汗无理取闹,当心得寸进尺惹怒皇帝,怎料竟意外从席间点出一位绝世佳人。

    他的视线在褚吟身上反复游走,心里乐开了花,仰天大笑道:“阿依汗,瀛国女子与我们察连人不同,大多不会舞刀弄枪,不过”他刻意停顿,清了清嗓:“我听闻瀛国女子善歌舞音律,不知这位美人儿能否让我等开开眼?”满脸横肉交错纵横,笑意腻在眉梢,毫不掩饰自己的龌龊心思。

    “明远郡主身份尊贵,这舞岂是你说跳就跳!”一位太学学子模样的年轻人仗义执言,但在众目睽睽的压力下,声音越来越小。

    啪啦——!殿内猝然响起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晋王身侧一侍者跪伏在地,正仔细收拾酒盏残片。

    沉默了大半个晚上的晋王脸上挂着笑,淡淡道:“年纪大了,不胜酒力,连个杯子都端不稳,诸位见笑。”他眯起眼睛,随口道:“舞乐坊的节目格尔敦大王没看够么?”

    格尔敦虎躯一震,立刻意识到自己惹错了人:“够、够了,小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郡主。”肥脸一沉,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大王这是哪里话。贵妃寿辰,重要的是宾客尽欢。”皇后含笑抬眼道:“玉昭,格尔敦大王是颍都稀客,既然他想看,你舞上一曲也无妨。”她转向晋王道:“就是不知王爷舍不舍得?”

    晋王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皇后娘娘都发话了,本王还有什么好说。”

    皇帝一听,有些不悦,朝皇后微微侧身:“朕知皇后素来不喜晋王作风,但他毕竟是朕的兄长,如今当着众人,皇后拂了他的面子,让天下如何看待皇家。”

    皇后颔首:“是臣妾考虑不周。”

    褚吟看着这一张张虚假人皮,心中冷笑,朝乐工点了个头:“那就跳一曲《长乐宴》吧。”

    “诸位,献丑了。”

    乐工鼓点一起,她的骨节随之而动。

    随乐曲起承转合,似将身体融进曲里。发髻上的蝴蝶金簪随着节奏抖动,其间蝴蝶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她高举双手,曲线婉转,在半空挽了个手花,翩翩衣袖随着抬手而垂落,纤细白嫩的手腕露出来,瓷器般,一碰就碎。

    她的眼波随着手指流转,继而扫向席间,目光所及处,似野火燎原,看客们心中火星飞溅。

    一曲《长乐宴》毕,掌声雷动,绵延不断。

    “好!好!好!”格尔敦带头喝彩:“郡主人间绝色,舞姿曼妙,小王今日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皇帝面带微笑,大臂一挥:“今日不管是武艺切磋者,或是舞乐表演者,朕统统有赏!”

    众人起身行礼:“谢皇上。”

    “舞跳得再好,不过都是供人消遣的玩意儿!”阿依汗不满道:“打不过我,就是没本事!”

    “不得无礼!”格尔敦厉声斥责,转头向褚吟鞠了一躬,又看向晋王,笑得谄媚:“舞蹈也好,武艺也罢,都是本事,不分高低!”

    褚吟闻言一笑:“大王说得没错,都是本事,不分高低。我瀛国有定安侯这等英雄横刀立马,为的就是天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女子孩童远离刀兵。”

    阿依汗气得跺脚,还想继续驳斥,格尔敦横她一眼,只得老实坐下,咕咚咕咚连喝三杯闷酒,气得呼哧呼哧的。

    又一轮的推杯换盏结束,皇帝乏了,借口去永熙宫看望太后,先行离开。

    约莫到了子夜,未离席的几乎只剩一帮纨绔。没了忌讳,玩得更加放肆,尊卑不分、追逐打闹、酒污满地,与在香阁酒楼时并无二致。

    褚吟舞后,敬酒的人络绎不绝,她一杯接着一杯,喝得脑袋昏沉。

    寻着个空档,端了茶水去屋外透风,靠在回廊边,望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发呆。

    解慎从她身后走来,冲着酒杯轻轻一弹:“舞跳得不错。”

    褚吟仰头将茶水饮尽,脸颊潮红未消,连带眼尾都坠上红粉。她眉毛弯弯的,睫毛扑扇,一双眼睛盛着春水,天真又直白,声音带笑:“你架也打得不错。”

    解慎再怎么也是个男人,被这样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不免心头一颤。他看向远方,随口道:“晋王很关心你。”

    “是啊,王爷历来关心得紧。”褚吟哂道:“怎么,侯爷羡慕?”

    “梁王妃对你倒恨意不浅。”解慎说。

    褚吟摆出无所谓的样子:“谁让她家的命薄,我命硬啊。”

    解慎默了片刻,正色道:“那日女刺客的尸体我派人挂出去找人认领,你猜怎么着?来人是晋王府的管事——陈白五。连刺客死因都未可知,就敢毫不避嫌,明晃晃地来认尸。都说晋王的人在颍都横着走,如今我算见识了。”

    褚吟仰望着他,一脸茫然:“所以呢,人是你杀的,尸体是陈白五认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解慎早料到她这种反应,毫不动气,兀自往下道:“我知道这是你蓄意为之,可让我沾上晋王府的人命,对你有什么好处?”

    夜风骤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褚吟鼻尖发痒,打了个喷嚏,她忍俊不禁道:“失礼了。”然后站起身,“我要去尉陵军南营一趟,侯爷若是顺路,要不捎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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