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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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的女儿是怎么死的?”褚吟有些好奇。“打仗。”解慎说:“当年拔澜族入侵边境,把在朔阳关外的泯县屠了个干净,连婴孩老妪都没放过。”他补充道:“老丁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喝酒的。”
“恐怕只有在混沌之中,才能得到片刻安宁。”褚吟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老丁满目慈爱,牵着孩童玩乐的场景。
白发人送黑发人,满腔的爱意再无处安放。怪不得会在雪夜初见那回对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拦下士兵的拳头。
“王大娘在哪里?”褚吟又问。
“北峰山下,一个僻静的村庄里。”
晚上尉陵军举办了宴会,为了庆祝今日横空出世的“破晓骑”。
军中的宴会不比宫里,食材都是山脚下农户家自耕自食、随处可见的,菜式单一,做法也简单直接,肉类基本以烤炙为主。
炭火的高温渗透脂肪,激发出朴实却又侵略意味十足的香气,放肆地飘散在北营上空。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脸上挂着纯粹又轻松的笑。今夜在酒桌上没有身份、没有长幼。
几个性格外向的少年人凑成一伙唱起祝酒歌儿来,听说是远在家乡的母亲教的。小调轻快欢畅,好像山间小溪跳跃在深色岩石上,十分俏皮可爱。
时而隔壁营的同乡兴致来了、扯着脖子打个和声,宛若飞掠溪流的翠鸟,留下一声啾啾喳的啼叫。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酒鬼——首当其冲的便是老丁,好不容易抓着个喝酒机会,名正言顺,自然不能放过。口中的划拳口号喊得震天响,能震破苦难震走忧伤。任凭时光过隙在他们脸上刻下沟壑,此时的欢欣却一点不比年轻时少。
杯盘狼藉将士开颜,是经年累月枯燥生活中难得的一夜浪漫。
解慎身边敬酒的人络绎不绝。
尤其是今日被选中的二百人,个挨个地想同他喝上一杯。解慎来者不拒,早不知道多少杯烈酒入喉,脸上仍旧风平浪静,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褚吟在一旁吃着烤鸡腿,被香昏了头,等敬酒的人散得差不多,才朝解慎端起了酒碗:“侯爷,哦不对,在这儿还是得称呼将军。”右手凑上去轻轻一撞,酒碗碰出沙沙的声响,褚吟笑道:“多谢你带我来,看到人间不同风光。”仰头尽数饮下,却眉毛一皱,火速扔下了碗:“好辣!”
她两只手在唇边胡乱扇着,口中不停地呼气散热。
解慎见状忍不住笑了:“军中没有玉清酒那种温和玩意儿。为了行军御寒,备的都是烈性酒。”他递给褚吟一杯茶水:“这酒的名字叫暮烧,在朔阳关一带很有名。”
一碗酒喝下去,褚吟脑袋瓜都不灵光了,两手托腮撑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嗔怒模样,小声嘀咕:“不早说。”一张本就带着艳色的脸,在简单布衣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勾人。
她撇了撇嘴,立马将话头扯开:“朔阳关一带好玩吗?听闻将军早年在北方呆过很久。”
解慎说:“荒得很,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地平草多,骑马倒是方便。”
褚吟噢了一声,想起之前那个梦境,眼中微光一闪:“我还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草原呢!草原上的人们是不是都很逍遥自由?”
“郡主为什么不问我,他们是不是都很野蛮?”解慎说。
“野蛮不野蛮,不是一眼能看出的。”褚吟眯着眼睛:“你看颖都里的那些人,一个个在堂上正襟危坐,指不定背地里有多禽兽呢。喝血啖肉,吃人不吐骨头,你说,他们野不野蛮?”
解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道:“郡主醉了,我派人送你回营房。”
“六郎呢?”褚吟眨巴着眼睛问。
解慎不解:“哪个六郎?”
“阮俞!”褚吟突然提高声气,抬起手来一巴掌糊在解慎脸上,又连着轻拍两下,声音飘忽:“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她这一巴掌打得可不轻,解慎在心头笑她连喝醉了都要伺机报复,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不等解慎回答,她恍然似的“啊”了一声:“六郎不在,六郎回府给我拿衣服去了。”她朝椅背上重重一靠,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上面。
解慎生怕她直接后仰栽倒,右手一直虚托在椅背上。
褚吟突然伸出食指指向天空,灿然一笑:“星星离我好近!”她转向解慎:“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解慎望着空无一物的夜空,温声应和,然后摇摇头:“罢了,我亲自送你回营。”
等解慎离开,褚吟抬起了头。
一碗暮烧,烧得她太阳穴突突跳、眼眶发痛,但还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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