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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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不。”褚吟摸着黑哥儿的头:“我喜欢大动物,像玄玉那样的。”解慎说:“差点儿被摔下马也喜欢?”
“喜欢。”褚吟不以为意:“美好的事物都危险。”
“郡主是在说自己吗?”解慎道。
褚吟侧首看向他:“侯爷是在夸我吗?”
“我以为你在顾影自怜、孤芳自赏。”解慎这话一出,方才轻松闲适的氛围像烟灰一样被吹得四散。
“那不至于。”褚吟眼都不眨:“颖都内愿意赏我这朵花的人,不在少数。侯爷当下最感兴趣的陈靳,前几日不也赏得很起劲么。”
解慎听到这话没由来地心头烦躁,沉默少顷:“郡主骄傲得很呐。”
“不然呢?”褚吟面容平静:“我还能挖了人家的眼睛不让看不成?”
解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好好一张巧嘴,偏偏被你用在这种地方。”
“侯爷是不是忘了,”褚吟也随之起身,“今日来是求人的,不是给我找气受的。”
天牢的暗房位于地下,是专门用于关押要犯的地方,阴暗潮湿,一丝光亮都透不进去,房中能闻到所谓的地气,大约是泥土混合着脏污空气的味道。
陈靳呆坐在地上,高昂着头,眼底被绝望和无畏浸透。
顾昶先前已经跟他磨了两个时辰,陈靳始终一声不吭。
第三个时辰,解慎到了。他只扫了陈靳一眼,建议顾昶先单独把陈靳关起来,一句话都不要多说。
在寂静得瘆人的密闭空间呆了许久,陈靳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惶恐和躁动。屋里连个能摔打的东西都没有,他只好胡乱地蹬踹墙壁。
他偶尔臭骂几句,偶尔喊几声豪言壮语,总之都是老子不怕死,要杀要剐随意的态度。
顾昶感觉陈靳的状态已经差不多了,派人把他带了出来,绑在受刑架上。暗牢里突然灯火明灭,陈靳眼睛痛得想要流泪。
解慎懒散靠在顾昶身后的审问椅上,右臂随意搭着扶手,半阖双眼。
顾昶蓦地开口:“陈靳,我看在你过去曾为瀛国立功的情面上,希望能给你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我呸!老子不稀罕当这个兵!”陈靳狠啐了一口,冷笑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懂个屁!”
顾昶也不着急:“三年间,你挪用军费近一百三十万两,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老子抵赖了吗?老子抵赖了吗!?”陈靳高声道:“事儿是我干的,钱是我拿的,脑袋就在脖子上,你他娘的喜欢就拿去!”
“你的脑袋究竟要不要搬家,是我说了算,不是你。”顾昶搬了一把椅子,坐得离陈靳更近一些:“陈将军,顾某有个问题萦绕心头,始终难解,还望你替我分析分析。”
陈靳没有说话,顾昶继续道:“你常年住在北峰山,除山下村落的小茅屋外,在都城内并无其他宅院。另外,我昨日派人去仔细核查过,你虽喜欢流连风月场所,却从来不在女人身上花费过多钱财。不是豪掷千金买房置地,也不是花前月下金屋藏娇。那这一百三十万两银子你都用到何处去了?”
陈靳直勾勾看着顾昶的眼睛,语气麻木:“老子买酒去了。”
“陈将军说笑了,”顾昶站起身道:“一百三十万两的酒,至少够你喝十年的。”
陈靳不说话。
顾昶又道:“陈将军不相信我不要紧,今日我把解将军也请来了,你若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我等绝不会隐瞒不报。”
陈靳仰头哈哈大笑,看向顾昶身后怒吼:“解慎!你也不过就是皇帝老儿的一条看门狗!不比老子高贵!”
“是,陈将军说得对。”解慎闭着眼睛,手指在扶手上富有节奏地敲打着。
“你不要以为自己如今得道了,在颖都风光无限,老子告诉你,这天要你死,你都得死!”
“是,陈将军说得在理。”解慎仍旧什么表情都没有。
陈靳心头鬼火直冒,唾沫横飞:“老子过去打仗立功的时候你他妈连毛都还没长齐!”
解慎终于睁开眼睛,拍了拍手,语气平淡地称赞道:“陈将军妙人妙语。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陈将军是瀛国功臣。当年若不是你等在白羌河顽强抵抗,东北方早就被婆锡人趁虚而入了。”
“老子他妈说的不是白羌河!”陈靳突然激动得面红耳赤,身上的锁链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顾昶继续说:“陈将军往昔的战绩这般耀眼,切莫因为一时糊涂,白白辱没了功勋,让自己和灰鹬营蒙羞。”
陈靳突然扯着脖子仰天大笑,眼底恍惚泛着泪光,又陡然垂下头去,声音里带着绝望:“人间无阎罗,皆是糊涂账”突然又望向顾昶,眼眶眦裂发红,“战绩?功勋?蒙羞?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你!白羌河一战,就是对老子最大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