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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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褚吟摇摇头:“没这习惯。”“习惯是养成的。”解慎随她在木桌面前坐下,将桌上的白瓷碗推到她的眼前,温然道:“听话,喝了。”
褚吟应付似的拿起白瓷勺舀了两口。
温热的姜汤自喉咙下滑,周身的热气好似都被它唤醒,嘴里留着红糖甜丝丝的味道,她眨了几下眼睛,不知是否是错觉,竟微微有些湿润。
“今日找我所为何事?”褚吟说到这,又难以控制地咳嗽起来。
“先休息,改日再谈。”解慎站起来,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先告辞了。”
解慎走到前厅时,雨已经小了,天上铅灰色的阴云逐渐散去,露出泛着死白的天空。
院落里的茶花叶子经过雨水洗礼青翠欲滴,透着无限生机与浊气。细密缠绵的雨丝落在他的脸上,好似被蚕丝纠缠包裹。
解慎很不喜欢这个触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伞落在书房了。
他回到书房时,褚吟正脸朝大门趴在木桌上。桃红色的面颊似抢在春天之前盛开的山桃,充满生机又萦绕着疲累。
解慎上前两步,抬起手背摸了摸褚吟的额头,一股滚烫由手背传透他的全身。
——发烧了。
他盯着她微张的唇角,似乎都能看见从她身体里呼出的气息,是粉白色的。
被这股粉白的力量裹挟着,解慎将她抱起来,褚吟轻哼了两声,脑袋老老实实地贴在他胸膛上。
解慎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耳边萦绕的究竟是谁的心跳。
他少有从这个角度看到褚吟洗去色彩的脸。一张既稚嫩又老道的脸,脸上不合时宜的红晕极具迷惑性,使得这张脸更加难以读懂。
怀中人儿很轻,解慎的后背却微微渗出一层薄汗。他横抱着褚吟往内室走,半道儿再次遇上如月。
“去找大夫来,你家主子在发烧。”解慎命令道。
如月踮起脚担心地看了解慎怀中人一眼:“奴婢即刻就去!”回答得战战兢兢,转身就跑。
两日后,褚府。
雨过天晴后的褚家宅院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植物气息,褚吟陪着徐夫人坐在华亭饮茶,阳光洒在茶水杯里,荡漾起层层金粉。
“没想到竟是冯夫人自编自演了这一出戏。”徐夫人叹了口气道,“平日里我扪心自问待她不错,何故要这般构陷于我反倒让自己落到今日这番境地。”
妙妙在一旁愤恨道:“幸亏老爷心如明镜!昨日查明真相后,立刻就派人把她送去了北郊尼姑庵!那贱人有错在先,冯家再厉害,也根本说不得什么。”
“妙妙。”徐夫人示意她不要再多说,“冯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褚吟安慰道:“有因必有果,夫人不必介怀。”
“玉昭,那日你不应该那般冲动的。”徐夫人语重心长道。
褚吟点头:“夫人说得是,玉昭思虑不周。”
“身体可无碍?”徐夫人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快触碰到时心中一抽,手又放下了,怜爱道:“很疼吧你父亲也不是有意”
“无碍。”褚吟笑道:“夫人知道,我从小贱养长大,皮糙肉厚。”
“别这么说,咱们玉昭如今金贵着呢,好日子都在后头,”徐夫人拉着她的手:“老爷让你稍后去找他一趟,定是心中有愧呢。”
褚吟推开书房大门:“父亲。”
褚良安笑得满面通红,表情前所未有地和蔼可亲:“玉昭来了,快坐下歇息。”
褚吟不跟他客气,兀自坐下:“父亲看起来心情不错。”
“哪里只是不错,”褚良安感叹道:“冯家靠着这泼妇制约为父多年,这下好了,我褚家与他们再无瓜葛。”
“恭喜父亲。”褚吟说。
褚良安欣慰地拍了拍褚吟肩膀,称赞道:“多亏有你这个乖女儿!”褚良安望向窗外,“若非你想到如今这法子,为父早将她一刀杀之。”
褚良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神清气爽:“杀她简单,要应付冯家却难。”褚良安笑得激动,脸上横肉挤成一团:“可如今,是这泼妇要扰我府内清净,我非但没有休妻,反而将之送去庵院休养,冯家感激为父还来不及。”
褚吟微笑道:“父亲谬赞了,替父亲排忧解难本就是女儿的本分。”
“只是委屈你了。”褚良安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盒,“这是皇上赐给为父的千年人参,你拿回去补补身子。”
“多谢父亲。”
褚吟又说:“只是牵连了徐夫人,让她担心了。”
褚良安点头,一副好丈夫模样:“是啊,晚晚心思纯善,那日我见她甚是惶恐,也是心疼不已。”
褚吟听得作呕,心中冷笑:“若没有别的事,玉昭先行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