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再度暧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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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答案理所当然。

    在郑嘉阳的手里,宋洇挣扎了两下,但她的力气终究太小,只是徒然地将手腕勒出积血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扎眼得很。

    宋洇睨着郑嘉阳,并不关心他们夫妻之间的琐事,面色冷静,“郑嘉阳,把我松开。”

    郑嘉阳没动。

    “你以往不这样的,雨橙。”

    他冷着一张脸去看一侧的妻子,有几分不耐烦。

    蒋雨橙恼意还在心头,“你以往怎样?原谅你在外面夜夜笙歌吗?”

    但再怎么闹,怎么能把人带到她的蜜月旅行?

    郑嘉阳问:“道不道歉?”

    “我不。”

    郑嘉阳冷笑一声。

    他并没有松开宋洇,心里头烦躁,冷声评价她:“不懂事。”

    可蒋雨橙娇惯长大,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质问:“我不懂事?你把情人带到我的蜜月旅行中来,你让我算了?”

    郑嘉阳睨了眼妻子,不说话。

    蒋雨橙气笑了,生出几分逆反心理。

    她动不了郑嘉阳,还动不了这个勾引他的金丝雀吗?

    蒋雨橙心里头如同明镜,宋洇身上的裙子过了时,高跟鞋也不过几千块,还有身上的装饰品,零零总总加起来不到她包的零头。

    这个女人不仅家里头没权没势,还是个新攀上郑嘉阳的小东西。

    估摸也就是郑嘉阳一时心热,图个新鲜劲儿。

    蒋雨橙笃定郑嘉阳看在他长辈的份上不会动她。

    提起一旁的香槟酒瓶,猛然砸向被郑嘉阳困住的宋洇。

    一切发生的太快。

    宋洇站在那里,被郑嘉阳牢牢揪着,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疼痛感却没有落下。

    宋洇睁开眼,瞧见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是傅晏。

    宋洇站在那里,心脏骤停,世界瞬间安静。

    像是老旧电影里的慢动作,宋洇的心脏都被揪得疼痛。

    香槟酒瓶碎裂后,嶙峋的碎渣掉了一地。

    甜香的酒水流了一地,四处弥漫淡淡的酒意。

    宋洇猛然用高跟鞋踹了一脚郑嘉阳的腿,促使他松开她,然后跑到了傅晏的跟前。

    “傅晏。”

    宋洇抬眼,只看见男人稍稍蹙眉,然后抬起长腿,如同被困在黑色大衣里的困兽,一脚揣在郑嘉阳的身上,把他踹在地上。

    傅晏熨得笔直的西装裤落地,才偏过头看面脸焦急的宋洇,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傅晏,你有没有事?”

    宋洇拉过傅晏挡香槟酒瓶的手,还好,只是手臂上有被玻璃划伤的痕迹。

    抬眼,侧脸也有。

    傅晏的目光扫过宋洇,然后落在倒在地上的郑嘉阳身上。

    “谁啊——”

    郑嘉阳被踹了一脚还在气头上,抬起头才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

    一幕幕的回忆几乎让他手脚冰凉。

    怎么会是他?

    “傅晏……”

    瞬即改口,“傅少。”

    郑嘉阳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宋洇的身边看见傅晏。

    是,这些年他在圈子里混当然知道宋洇追的人是现在京圈无人敢惹的大佬傅晏,可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这些年傅家风云变动,多方势力觊觎,傅家的消息也一直是京圈茶余饭后议论的中心。

    可从未有人在这些混战中其中提及过宋洇。

    他们怎么会?蒋雨橙也认识傅晏,拧着眉看向一旁的宋洇,迟迟醒悟过来,后背发凉:“你……”意识到自己真的错怪了人。

    但宋洇没有搭理他们。

    郑嘉阳缓缓地爬起身,狼狈得身上沾了灰,全然没有了方才杂乱的心思。

    只急急地致歉:“傅少,你误会了,我是想让我夫人跟宋洇道歉。”

    “道歉?”傅晏冷寂的目光落在郑嘉阳的身上,扯笑,眼底有审判般的漠然。

    郑嘉阳讪笑,重复:“没错,道歉。”

    傅晏晚间去敲宋洇的房门没有寻到人,出了船舱便看到这么一幕。

    他漫不经心地扯笑,目光冷寂到凉薄。

    傅晏少年时就比郑嘉阳要高,现在更是高了小半个头,他一步步走到郑嘉阳的跟前,黑色的高档皮鞋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哒、哒、哒。

    然后在郑嘉阳跟前立定。

    他的眼神就是郑嘉阳熟悉的冷漠和狠戾。

    一如多年前,少年一饮而尽杯中烈酒,不带半点犹豫。

    此刻,傅晏终于拿到了足够筹码,在郑嘉阳的面前露出一副全然睥睨、没有半丝低卑的神态。

    这才是真正的傅晏。

    眼梢轻抬,狂妄而冷峭。

    他吐字清晰,浅色的眼眸流露几分蔑视和记恨。

    “郑嘉阳,你是想让你夫人道歉,还是想趁机羞辱我的人?”

    他一字一顿,冷眼看他,像是在观赏一个可怜可悲的将死之人,让人不由地畏惧和心慌。

    “傅少您可能误会了。”郑嘉阳喉咙口发紧,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想起传闻里傅晏的手段,生出几分后怕与悔意。

    他绞尽脑汁想构思出几句可能有道理的托词。

    可下一秒,便听到冷酷的询问:“误会什么?”

    郑嘉阳看到傅晏沾了玻璃碎屑流血的手甩了甩,抬起来,一下子哑了声。

    “傅少……”

    “滚。”

    清晰的要求从傅晏的口中缓缓吐出,每一个音节都吐得完整。

    郑嘉阳竟生出几缕电光石火稍纵即逝的庆幸。

    他没动。

    傅晏不耐的抬眼,质问:“没听懂人话吗?”

    郑嘉阳谄媚一笑,也不顾满身狼藉,拉过自己的妻子便快步离开。

    一旁,宋洇静静地走到她跟前,抬眼看他。

    “傅晏。”

    宋洇眼巴巴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回答淡淡的,好像方才那个震慑他人的人不是他。

    傅晏眼底的冷意还没有消散,但面对她,男人用完好的那只手触碰到了宋洇泛红的脸颊,哄小孩一样轻柔地触碰。

    宋洇拉开他覆盖在她脸上的手,手指冷白,骨节分明。

    再去寻另外一只,傅晏却不给。

    宋洇皱了眉,心里头有了猜测,寻找了服务生,用俄罗斯语请求:“有没有医药箱,请拿给我,谢谢。”-

    走廊尽头的主人套房。

    宋洇把傅晏拉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在里侧的木桌旁坐下。

    男人的身型高大,几乎把她笼罩。

    宋洇拉开傅晏的衣袖,露出里间锻炼得良好的肌肉线条。

    方才外间灯光不明亮,看不明白,现在全然清楚了。

    玻璃渣细小,已经嵌进了皮肉里。

    像是海滩上的砂砾,光亮捕捉到时,闪出水晶般的光泽。

    宋洇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描述:“都扎进去了。”

    “还好。”傅晏没抽回手,只是将袖子潦草盖上,几分云淡风轻。

    “干嘛要帮我挡?”

    傅晏就静静地看着她,眸光不移,也不说话。

    宋洇到医药箱里寻找了最小号的镊子和消毒水。

    “抬手。”

    她命令。

    傅晏长长的睫毛被灯光照下云一般的阴影,叫狭长的眼眸显露出几分忧郁。

    乖乖地把手送到她跟前,像是任由宋洇摆布的牵线玩偶。

    宋洇端了圆凳坐到傅晏跟前,傅晏被西装裤勾勒的笔直长腿随意地分开,让她能靠近他。

    傅晏的手骨感苍白,宋洇不敢重捏,小心翼翼地,怕再弄疼他。

    凑近了,去仔细剔除细小的玻璃碎片。

    镊子拨到细小的玻璃块,宋洇担忧地轻声问:“疼不疼?”

    傅晏声音沉了几分。

    “不疼。”

    宋洇垂着眼,为了看清楚细小的玻璃,她凑得很近,气息都洒在男人的皮肤上。

    突然没头脑地告诉他:“你没必要帮我挡你的。”

    头顶传来清哑的声音:“可是你也没必要被人这样随意地践踏。”

    掷地有声。

    “宋洇,你可以利用我的。”

    宋洇仰起头,去看傅晏。

    她坦言。

    “郑嘉阳恨我以前没给他面子。”她心里都明白。

    “之前我邀请你跳舞的那次拍卖会,他想邀请我跳舞我没答应。”

    “他追我追得满城风雨,我也没答应,甚至还嘲笑他。”

    郑嘉阳就是想利用他妻子被他折磨的嫉妒和盲目来羞辱她。

    这样的人终究是来糟蹋姑娘的。

    “嗯。”傅晏在一旁默默地听。

    “那时候有我爸给我撑腰,我就不怕他,可以让他滚蛋。”

    宋洇茫然,看到傅晏在安静之中无比清晰地开口,“你现在也没必要害怕。”

    主人套房隔音做得极佳,他们听不见外面的声响,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很轻的,像是一场飘渺没有实处的幻梦。

    宋洇忍住了委屈的眼泪,憋回嗓子里。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委屈,明明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来了,被人追着讨债的噩梦早就过去。

    可时隔多年,还是有种泪水夺眶的冲动。

    刺痛的委屈感抻破了喉咙。

    宋洇没答,将挑拣出来的玻璃碎渣丢进白色的搪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啪嗒、啪嗒。

    一声声,仿佛扎在她心上。

    宋洇吸了吸鼻子,呐呐地告诉傅晏:“好了。”

    她冷静地站起身,又习惯地想找回自己冷静自持的假面。

    傅晏在看她。

    那双冷峻的眼睛静静地仰视宋洇,像是透过她肤浅的皮囊看到她最深处的灵魂。

    宋洇只觉得心尖一颤,整个人都酸涩得肿胀。

    他收回手,语气认真。

    “宋洇,有我在,你想怎么撒野都可以。”

    “我兜着。”

    宋洇一怔。

    “别怕。”

    突然,心脏一下子就软得不像话-

    他们处理完伤口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十三分钟。

    很晚很晚。

    宋洇怔然地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有几分遗憾:“烟花看不到了。”

    十二点开始,只有十分钟的秀。

    已经结束了三分钟。

    这场烟花,宋洇想看,傅晏应该也想看,他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可就是因为郑嘉阳,所有的一切期待都成为了泡影。

    傅晏的目光落在宋洇的身上,然后稍稍错开,想起郑嘉阳他的肺腑里就有横冲直撞的怒意。

    傅晏盘算着回头该让郑家人涨涨记性,但面对宋洇他还是安慰:“没事,还有以后。”

    他冷恹地抬起眼,目光掠过掩上帘子的窗,突然想起了什么。

    傅晏在来之前特意看过摩尔曼斯克的天气,游轮上的第一个晚上天晴,会出现有极夜。

    他告诉她,宋洇惊讶,抬起眼,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小星星,满载期待地询问:“真的吗?”

    “嗯。”傅晏倏然扯唇,给了一个平淡寻常的笑容。

    极光是极致的黑暗孕育出来的。

    游轮的甲板上簇拥着许多人,宋洇仰头看天空,看到一缕荡漾的碧绿的光辉。

    像是高贵神女飘逸出尘的碧绿色裙摆,又像是无边无际涌动肆意的海水浪潮。

    “傅晏,你看。”宋洇指着天空。

    突然就想起来宋清予带她看过的挪威北部的极光。

    宋清予说,北极圈以内有极昼极夜,还有自然赠予的极光,那里是天涯海角。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和父母在时一样跑到了地理意义上的天涯海角。

    宋洇被路过的服务生送了一杯香槟酒,对方用标准的俄罗斯语致歉:“先生、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接到通知,方才市中心停电,受电力影响,今晚的烟花推延了一刻钟。”他抬了抬杯中酒水,解释:“作为补偿,送您一杯Chardonnay,祝您旅途愉快。”

    宋洇一怔,谢绝了,倏然回了头。

    她这才发现,整个游轮被装饰得极具圣诞风格,《Jingle Bells》的声音一声声响起。

    宋洇仰头看天空,因为身处北极圈内,摩尔曼斯克有极夜。

    圣诞的前夕,从早到晚都是平安夜。

    “傅晏,你听到了吗?烟花推迟了。”宋洇庆幸。

    傅晏一怔,垂眼。

    宋洇明媚的笑颜就撞入了他的视线。

    在午夜的十二点十五分,那一刻,烟花在有如死寂的冻土升至梦幻的天空。

    不冻港的夜晚被炸成一片片绚烂,像是没有光与影的界限,绚烂的颜料画。

    游轮的甲板前,女人惊奇地看眼前的景象。

    她想赞叹几句,偏头才发现傅晏在看她。

    他的侧脸还有玻璃碎片的刮伤,一如当年傅晏被她捡到浑身是伤的模样。

    宋洇多年不能动过的神经终于被人拨动。

    难言的情绪在胸腔内酝酿开。

    心中的野风让她瑟然。

    真巧。

    宋洇突然就想起来,那年春节京城,她和她的吻。

    也是在烟火下。

    那是她的初吻。

    海风吹得人清醒。

    宋洇闭上眼,去嗅那潮湿咸腥的味道。

    阴沉的夜给她美丽的面容打上深深阴影。

    她搭上男人的手臂,然后垫脚覆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们的身后。

    是冷寂的夜,和燎原一般将极光烧成璀璨的烟火。

    跨越七年的时间。

    都是当地的新年。

    说一句新年快乐,也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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