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八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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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帮它打破那个界限，终究成功踏出那一步而已。

    乌炎长这么大，没见过这种东西，身为星海漂泊四处为家的星盗，过得最好的日子也不过换几只更合口味的营养液而已，烹饪这种东西在乌炎这里就是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故事，他从来就没相信过。

    云晚晚放到他面前的，散发着食物清香的味道，他从未经历过也从未想象过。

    能吃的东西，居然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他能清楚的分辨出，这食物的香味不是他的错觉，这一碗汤水都是他未曾接触过的纯净。

    几朵蘑菇而已，再加上一点汤水，正好给乌炎补充一点水分。

    乌炎没说话，甚至脸上也没再出现他吊儿郎当的笑容，面容平静的样子，倒有几分不一样的气质。本来人就长得很好看，这安静下来之后，好像也不错。

    乌炎吃完之后，态度十分恭敬，甚至带着点虔诚，望着一干二净的碗底，思绪万千。

    “多谢。”

    “不必，顺手而已。”

    云晚晚的顺手而为，却给乌炎带来了重组世界观的震撼，特别是这样的生活，还有这纯净的食物，不就是大家在梦里都不敢奢望的东西。

    居然让他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满是变异生物的垃圾星上遇到了。

    乌炎扯了扯嘴角，不由得想起时凯恩，怎么那臭当兵的运气就这么好，就让他第一个遇到云晚晚呢？手里这个碗都是时凯恩军队那边提供的，乌炎看着挺眼熟的，这类物资他也抢过。

    现在这个社会，活着都不容易，乌炎也没觉得自己抢人家东西有什么不对，反正有本事的人才能活着，不想被抢那就打败他，打不过他那就老实点。

    弱肉强食才是乌炎生存之本。

    但是今天这一碗汤，给乌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好像过去活了几十年的日子，都白费了。

    什么叫做活着，每天都能这么一碗汤，才能叫活着！

    之前的日子，都叫苟延残喘！

    云晚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看得很清楚，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居然泛起了潮湿的红。不会吧，就几个蘑菇，把人给吃得快哭了？

    时凯恩吃的时候也没这反应啊？

    要不是确定自己催生的蘑菇都是安全无毒的，云晚晚都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听到乌炎那远处清亮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惊恐的哽咽和僵硬，“云小姐，我要怎么做，才能每天都获得这样的食物？”

    一口吃的，乌炎就决定要把自己卖了。

    本来就是星盗，或许曾经向往的是自由的生活，但此刻发现，安稳下来，喝上一口汤，啃上一口蘑菇，享受周围纯净的空气，人生要怎样才能收获这样的美好？

    云晚晚：啊？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是结合这个世界的情况，乌炎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是时凯恩，要不是他身上还背负着更多的责任，想必也会选择留下来，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重生。

    “也不是不行。”云晚晚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乌炎留下来的可能性，“可是你能做什么？”

    乌炎：……

    “我什么都能可以！”从小到大为了生存，他会的东西可不少，“而且不会，我可以学！”

    “那倒也不必。”

    现在这世界，大部分的操作都交给了机械，就比如时凯恩送给云晚晚的小机器人，就可以完成大部分的生活操作，除了不会创新，完全可以完美替代人类进行各种工作。就算遇到不会的，也可以输入新的程序进行“学习”，比人类的学习过程迅速又可靠。

    就像是菲克莱恩帝国的军团，战斗在最前线的也都是无人操作机甲，极大的减少了人类的伤亡，很多不适宜人类踏足的地区都可以有无人机甲进行探查。

    真正像时凯恩驾驶的那种机甲，都是军团的高端局，驾驶机甲对人类精神力和体质的要求都太高，每一个达到这种要求的人都是帝国的财富，牺牲任何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啊，扯远了。

    看着乌炎很诚恳地请求留下来并且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为了啃一口蘑菇的样子，云晚晚就从心底生出怜悯。

    而最怜悯的莫过于就算留下乌炎，他的用处可能还比不上外面辛勤劳作的小机器人。

    云晚晚心里正这么想呢，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画外音一样的响起：

    “你的学习能力连外面的家政机器人都比不上，你又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明明是温和轻柔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寒冬的冰刃，直插乌炎的心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凯恩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还捧着碗舍不得放下的乌炎。

    那眼神，已经卷起了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