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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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好好一顿饭怎么会吃成这个局面。
一个半小时后,病人转入普通病房,症状已得到控制。王娟对陈亦岑千恩万谢,留了她联系方式,才依依不舍地去办手续缴费。
医院大堂挂钟显示十点二十,天色黑沉沉如倒扣的锅底。陈亦岑独自往外走,心脏后知后觉地打着颤。
她学过cpr,也常常在伦敦见到被救护车拉走的醉汉,但癫痫是神经性疾患,她对神经科学一无所知。
上一次见到癫痫患者发作是在康沃尔,那时有宋涯在,她全程被他指挥着帮忙,直到人家急性症状过去,自行恢复了,都没怎么焦虑。即便宋涯不做临床,渊博的专业知识赋予了他绝佳的判断力,以至于她全听他发号施令,心中异常安稳,仿佛他是她的另一条脊梁骨。
走到医院门口,一阵冷风呼啸而过,陈亦岑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她这一身实在太清凉,冷空气成了冰渣子,细细密密地扎在肩背上,冻得麻木了,就变成痛。明天还有演出,得赶快回去,不然轻则感冒重则发烧……她搓搓胳膊,掏出手机叫车。
屏幕刚解锁,刹车声由远至近。
雪银的stelvio稳稳停下,驾驶座车窗降下,露出宋涯那张云石雕像似的脸。
“上车,”他沉声说,看见陈亦岑在风中瑟缩,语气加重,“快点。”
陈亦岑也不觉得尴尬,立刻笑吟吟绕到副驾上车。车内暖气很足,空气像一张舒适的毛毯,将她柔柔裹住。她深深吸进一口清淡的茉莉雪松,差点喟叹出声。
宋涯看她一眼,“安全带。”
她乖乖扣好安全带。
他拉手刹挂档,单手把住方向盘,踩油门上路。引擎低声咆哮,推背感将陈亦岑牢牢按在椅背上,她睁着眼看周围景物一瞬间虚化,像高速摄影拍下的弧形星轨。29l双涡轮的stelvio能在38s内加速到100kmh,但宋涯几乎不飙车——他厌恶失控,哪怕陈亦岑曾经最享受碾碎他冷漠禁欲的面具。
车内一时无人说话,沉默在空气中流淌。
陈亦岑呼吸着、品味着沉默,在香氛中感受自己略微失速的心跳。她与宋涯之间有一根弦,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发出规律的单调的音符。
她决定打破这种宁静。
“今晚,多谢你出手帮忙。”她轻声说,让自己的嗓音与夜色融合,“幸亏你指点,我们才能争取到时间。”
沉默。她不紧不慢,抓着那根弦的起势:“宋先生家人都很有趣,可惜没能多聊几句。”
他微微侧过头,弦动了。“是吗?”
“我好奇你为什么选择神经科学,”她弯起眼睛,狐狸眼笑盈盈如月牙,“澄清一下,不是对你感兴趣,只是我个人完全不了解这个领域。”
宋涯打方向盘转向,似乎在思考应不应该配合陈亦岑的闲聊。
随即,他好像想到什么,唇线抿紧,答非所问:“父亲说你今晚表现很好。”
无需佯装,陈亦岑是真的惊讶:“哦?梁董这么说?”
“他轻易不夸奖别人。”宋涯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他留意着路况,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食指轻轻叩击,指节被暗色皮革衬得更白。
陈亦岑浅浅笑出声,舒一口气,往后靠在椅背。副驾驶座正好能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地嵌住,仿佛专门为她打造。
“宋先生不听车载电台?”她含着笑,刻意换回旧称呼。
宋涯飞快地扫她一眼,瞥见黑色真皮座椅中一抹深绿,女人黑发红唇,鱼骨勾勒出丰腴身材,雪肌几乎要从那慵懒翠色中肆意倾泻。只一眼,他面不改色地转回前方,视神经隐隐发烫,似被红唇吻过眼睑。
一股气从胸膛深处浮现出来,顶着他的喉咙,迫使他不得不回答:“嫌吵。”
真是惜字如金,还嫌吵呢。陈亦岑状似无意:“是因为先生有asd吗?”
前方红灯,宋涯一踩刹车,扭过头看她。陈亦岑笑得像只狐狸,眼波晶亮,一看就是算好时间,故意在这时候发难。感受到宋涯怒火,她丝毫不惧,继续说:“我在伦敦留学也结识过谱系障碍的朋友,adhd更多。先生不必担心,你的传言满天都是,什么五花八门的都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宋涯只觉得那口气被煮沸了,烙铁一样在肋骨间横冲直撞。趁着红灯,他转过脸直视陈亦岑,目光如刀锋,只想将莫名的不忿与今晚接到她电话时的焦急统统发泄出来:“说好互不干涉,麻烦陈小姐不要任性打探他人隐私。”
他口气很重,陈亦岑脸色一白,咬着下唇垂头不语。那根弦乱了,宋涯无名火起,食指一下下敲着方向盘,竟一时间找不到头绪。余光里她深吸一口气,似要开口,他却不敢再听她多说一句。
红灯转绿,他狠狠一踩油门,在stelvio的轰鸣声中厉声道:“还有,你提起我的传言,我倒要问问你,所谓‘三年前在康沃尔谈得火热’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