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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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拱手沉沉道:“兵法云,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1还请公主三思!”
殷嫱知道,这一刻,在东海郡郡守眼中,她必然是杨广、驴车战神、大明堡宗齐齐附体,又菜又爱微操!
但是她必须说:“若如郡君所言,要守到几时?若等到秦军收拾完赵国再回过手来对付我们,我们又该如何?”
这话却叫东海郡守一时语塞,众将心中也是一怔。
公主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死守,最后不就守死了么。
殷嫱又道:“更何况下邳虽易守难攻,但这地方地势低洼,等雨季一来,敌军掘河淹城,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她这一说,更叫众人后脊骨有些发凉……
好毒的一计!
若真如公主所说,这城万万是守不住的。
原本还有些轻视公主不通兵事的军将,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敬佩。
唯有东海郡守急得粗鄙之语都出来了:“一群田里刨食的土鳖,他们哪有这样的远见?”
也就是他不知道三国,不然肯定说,这群土鳖怎么能跟荀攸、郭嘉那种谋士比?
殷嫱道:“郡君,兵法还说了,制人而不制于人。2兵家大事,难道就要寄托于敌军的失误吗?”
郡守绝望,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出兵就能打得过吗?
殷嫱却觉得,打不打得过另说,与其坐等成为吕布被曹操——啊不是,秦嘉淹!不如主动出击,抄袭一下韩信去淹人。
正当她还想说些什么时,一封书信打断了她的节奏。待邮人将这封火漆加以钤记的书信送到殷嫱面前时,殷嫱愣了愣——
陈先生的信?
陈先生即她道家授业恩师,也是她父亲任命的护军都尉,先前也是音信全无,如今来信也算个好消息了。
她接过展信一观,大喜过望,一查天气预报三天后有雨,殷嫱最终一槌定音道:“三日后,出兵!”
众将心悦诚服,齐声道:“唯!”
◆
而收到殷嫱回复的信件,秦嘉也是欣喜若狂!
虽然殷嫱在信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但——
她声称后日就要出城来战!
秦嘉心情舒畅,简直如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女子就是女子,那心眼儿小的,是一点都受不得激!
“军师妙计,妙计啊!”
“三日后,待我一战擒了这小女子,一样夺江东!”
几日时光转瞬即至,殷嫱果然开城,领兵出门迎敌,数千人浩浩荡荡出了城。
据斥候查探,虽然她本人身在此军中,正欲渡河攻击,但泗水下游好像还有一小股势力,与她暗同款曲。
秦嘉军师判断:“那恐怕是先前东楚王残部,咱们先前遇见过,约有千人,不得不防。”
秦嘉不屑一笑:“区区残兵败将,何足畏惧,等抓了那殷嫱再收拾彼等!”
当机命全军进发,趁东楚军还在渡河,击其半渡!
今日虽是阴云密布,然而,泗水却并不算十分宽阔,水也不算深。等殷嫱领军淌水将要抵达对岸之时,秦嘉军当即出动。
羽箭、兵戈交错,将今日的泗水染成一片血色。秦嘉数万大军,毕竟人数占优,又击其半渡,占了莫大优势,不一会儿,东楚军死伤严重。
岸边便传来鸣金收兵的号令。
岸边观战的东楚郡守脸上,已是一片痛色。不忍再看公主这番瞎比操作。
天上下起了小雨,仿佛上天也在此刻为东楚哭泣。
可是秦嘉军更是大喜。军师虽还有心提醒,咱们数万大军,就是留些预备队在岸边也不妨碍,更好应对各种情况。
奈何秦嘉将军眼看着她城门洞开,想要退守城中,却实在坐不住,等她缩进乌龟壳就再难打了!
“区区一个女子,何惧之有?”
“她怕还来不及呢!”
这一刻,江东唾手可得。
这一刻,秦嘉意气风发!
“全军进攻!”
“过河,入城!”
◆
眼看着丢盔卸甲的东楚军生怕爹妈没给多生两条腿撤回岸上,一直立在岸边观战殷嫱不禁扶额,这哪用佯败啊,还是缺乏锻炼啊。
怕,确实有点后怕,下次还得加强训练。
她感慨过后,见秦嘉耐不住性子,追击而来,殷嫱终于忍不住感叹。
这就是钓鱼的快乐吗?
敌军陆续进入河道之时,她看向了本场战役实际指挥人她家姐夫孔藂,而后者在察觉到战机后也向她点了点头,并果断挥动令旗:“放!”
“砰砰砰砰!”
殷嫱新采购的防水防雨高科技环保烟花倾泄而出!
雨中,这绚烂的烟火也格外让人瞩目。
美丽,也危险。
而远在沂水上游的陈都尉早已在等待这一声令下,欣赏完这场夏雨中的烟火,陈都尉不禁望着韩信感慨——
一计覆军,好手段!
随即,便命人将堵塞上游的沙袋通通掘开,没了阻挡滚滚沂水东流去,裹挟着瓢泼大雨,呼啸着发出死亡的警告,奔腾着——扑向秦嘉的部队!
◆
败了!败了!
大水下来,他的军队、他的基业,一切全完了!
水中沉浮的秦嘉面若死灰,心生绝望,可是他的部下还没有放弃努力,虽然大部分死死伤伤,但毕竟有人在水边长大,谙熟水性,总还有忠心的劝慰。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看,前面有船来了。”
秦嘉也禁不住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想:是啊!只要活着,有就东山再起的希望。
众人扑腾着叫:“船家,船家!”
那船果然朝这边来了,而且不止一条,许多条船只浩浩荡荡朝着这边来了。
可那当先那只船头立着的,却是一位众星捧月的华服女子,她周围簇拥着的兵将,正挽弓搭箭,弓如满月,对准了众人。
众人面色大变,只听得那女子道——
“秦嘉贼子,背弃陈王而立伪王,是为不忠,侵凌东楚是为不义。不忠不义,乱臣贼子,当诛!”
话音方落,她衣袖一挥,弓弦羽箭的寒光呼啸着映入众人惊恐的眼中。
须臾,雨后混黄的泗水,大半都被丝丝缕缕的血水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