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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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

    随后,她寻到借口,说要出门走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拦还是不拦。

    白流光笑:“父亲是让我来此处散心的,总不是想让你们囚我吧?”

    “不敢不敢。”

    “既如此,我出门逛逛。”

    话是这么说,白府的人还是在她身边安插了眼线婆子,用于洞察她的去向。

    白流光知道徐徐图之的道理,起初只是待在乡镇上的茶楼里喝茶,次数多了,下人们知道她不会跑,渐渐放松了警惕。

    再后来的一次,她买通了一个小娘子,和对方互换衣裳,逃出了城。

    她知道通往外地州府的官道在何处,只要去车马行租一辆车来,便能逃之夭夭。

    只可惜,白流光到底是经验不多,她露出细软的那一刻,就被车夫盯上了。

    她以为她能逃出城外,过上自由的人生,殊不知这个世道比她想的还要险恶。

    马车逐渐偏离了官道,往僻静的小路上引。车帘卷动,缝隙间,唯有杂草郁郁葱葱,高过车窗。

    不好,车夫有问题。

    她怎么浑身燥热?是这车厢里熏了药!

    白流光忍住难耐,摸出一支发簪,小心翼翼握在掌中。

    果然,马车在夜幕迟迟的山中停下来。车夫笑得奸诈,撩开帘子:“小娘子独自一人出行,不寂寞吗?我陪陪你可好?”

    说完,他饿狼扑食一般上前,面上没防备,被白流光的发簪划开了一道口子。

    车夫受伤,血糊了满面。

    他疼得龇牙咧嘴,一巴掌扇飞了白流光手上的锐器。

    “敬酒不吃吃罚酒!”

    车夫原本还想好好疼疼白流光,岂料她这样不识相。既软话说不得,就得用些硬手段了。

    他费力地想扒开白流光的衣,小娘子无助极了,一面呜咽哭泣,一面高喊“救命”!

    也是这时,一道银芒晃过人眼,车夫颈部全是鲜血,轰然倒地。

    白流光茫然地爬起来,环顾四周,只见月色下,清俊少年双目紧闭,云淡风轻地收剑回鞘,转身离去。

    白流光急忙抓住他的衣袖,喊:“小兄弟!你别走!”

    “不必道谢,我只是觉得你很吵,这才出手相助。”少年厌烦了英雄救美的戏码,一心想离开。

    “不是啊,我没有想道谢。我只是怕你一走,我会出不了深山,成了野兽的盘中餐。”

    “……”少年一窒,“与我何干?”

    “你送佛送到西,帮我一回好吗?”

    少年皱眉:“早知道你也这么吵,就连你一块儿杀了。”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出刀,只是没理白流光,径直朝前走了。

    白流光强忍不适,抱起钱财,赶忙跟上。

    “别跟着我。”少年勒令她停下步子。

    借着月光,白流光才看清,他眼角有血痕,之所以紧闭双眼,只因他双目受损。

    瞎了吗?

    白流光喃喃:“你的眼睛……”

    “少碍事。”

    “好。”

    没走出两步,白流光忽然听到若有似无的喊声,那是寻她的奴仆!

    这些人真厉害,竟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她咬紧下唇,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嫌我烦吧?只要你帮我一件事,我便再也不烦你了,可以吗?”

    少年疑惑地回头,还没等他开口,白流光忽然吻住了年轻人的唇,把他往暗处的山穴里引。

    不知是年轻人太惊愕了,还是旁的缘故,他一时分神,腰上还未痊愈的旧伤被白流光的足尖抵住,他吃疼,一下子单膝跪地。

    少年为了逃出本营,受了不少内伤,白流光误打误撞诱他疾发。

    手足无力之际,他竟被白流光按在了下首。

    “滚开!”他从来不伤女人,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防备。

    想要抵抗,那腰上的毒血又钻入四肢百骸,眼睛疼得几欲裂开。

    少年顾不上许多,再回过神时,衣襟已被小娘子解开了。

    她哀哀地祈求:“求你、求你,就一会儿……”

    少年浑身疼得难受,连她说话都听不清,隐约只知小娘子娇娇软软的嗓音悦耳,暂缓他发作的急症。

    直到她强占上风。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半推半就的情况下,竟让白流光得逞了!这个疯女人!

    少年人只觉得寒风侵袭,某处传来一阵生涩的感触,她要了他。

    算得趣吗?搞不懂,他身上太疼了,到处都是伤。

    只是,这种私活,的确如她许诺的那样,速战速决。

    少年茫然无措,潦草地成了事。

    白流光为他拢好衣襟,又想到他是个瞎子……

    白流光愧疚地道歉:“小兄弟,我实在是情非得已。左右你是占便宜的,就当识人不清,千万别怪我。”

    她说完,忍着腿疼,踉踉跄跄逃出山洞,往下人喊她的方向去了。

    唯有瞎眼少年仍留在原地,他抿着唇,暗骂了一句:“坏女人。”

    白流光也不知自己今日怎生这样大胆,她只是知道,这一次再回白府,她定无出逃的机会。

    故此,她做了两个打算——“若我能逃跑,我就远走高飞,再不回京城;若我不能,我就毁了自己。”

    她嫉恶如仇,绝不会便宜轻薄她的车夫,既如此,那就委屈一下救她命的恩人吧。

    希望少年人被她恩将仇报后,经此一役,能学得再聪明一些。

    白流光故意流了一脸的泪,她双腿发软,扑向白府的奴仆,泪如雨下:“我、我对不起爹爹,我让白家蒙羞了。那名车夫竟是个歹人,他将我……”

    未尽之语,不必多言,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心知肚明。

    于暗处,白流光微微翘起嘴角。这一下,她这个“联姻筹码”便是全毁了,白家再不能将她强塞给吕峰了。

    真畅快!

    看啊,她的一生有多悲惨。

    就连报复仇人,也要用自我毁灭的方式。

    她自出生以来,便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白流光没了清白,已是弃子。按理说,家中人应当把她丢入井中溺死。但白大郎君留了她一命,毕竟白流光再如何脏,样貌总是漂亮的。既如此,对外声称白二娘子死了,再把她塞到庵寺里养一养,往后有机会,没准还能作为个人情送给哪家官吏。

    闻言,白流光真是通体发冷。

    只要她没死,她的利益就得被榨干吗?

    怎会有这样的家人!真不如死了算了!

    白流光挣扎,怎样都不想去庵寺。

    然而莲花庵的尼师们早早被山匪掉包,力大无穷,摆布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白府给的香火钱这样足,没有人能拒绝钱财的诱惑。

    这般,白流光入了莲花庵,她被囚禁于此,无处可逃。

    原以为,她要熬到油尽灯枯的时刻,怎料一天夜里,变故还是发生了。

    夜半时分,一记火箭射入偏殿。

    “啪嗒!”

    “哗啦!”

    箭尾挂着的一包油囊顷刻间落地。

    火势迅速卷起,舔舐殿宇。一时之间,火光冲天。

    还没等白流光开口呼救,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于她身后。

    不等小娘子动作,她就被人捂住了口鼻,闷晕了过去了!

    半晌,一具面部涂满油脂的女尸被弃于火海之中,火焰迅速卷上人面。

    她顶替白流光的身份,被火苗吞噬,宣告了白流光的死亡。

    白流光啊,这次是真的如愿以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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