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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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就选古代文学专业了,室内设计专业虽然毕业后工资不低,但在这大梁朝却没有半分用处啊。“姜源,夫子走了,咱们去河里滑冰吗?”现在正是冬日,村东头的清水河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姜水村的许多孩童都爱去那里嬉闹溜冰。
姜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手抄本,便听到身侧有一人在叫他,他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右侧的一个肤色黝黑的肉墩子,他看起来也就六七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红色绸缎做的棉袍,胖乎乎的小手正在摆弄着手里崭新的《三字经》。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是以并不知道这位身着红棉袄的黑胖团子是谁,不过看他的穿衣打扮,家中定然不是寻常农户,应该不是小商人家子弟便是乡坤家的孩童。若不然也不会被他爷爷姜伯成安排在第一排了。
还有他手里的《三字经》,应该也是在书铺子里新买的,不过看他的行事动作,却不是能沉下心来念书的。
不过,富贵人家的少爷也会去河里摸鱼吗?
看着他熟稔的态度,原主应该与他关系挺熟悉的,算是一起逃课一起“摸鱼”的“狐朋狗友”?
还未等他拒绝,就听左侧一人说道,“董其琛,你自己不念书还过来打扰姜源,你又不是不知,姜源前儿个才被我爷爷脱了裤子打了屁股板子,今儿个才刚好,你便又来招他,你自己挨屁股板子也就罢了,我弟的屁股蛋可就经不起折腾了。”
他此话一出,众孩童们哄堂大笑,董其琛鼓着黑包子脸,脸上带着怒色,但出声那人却不怕他,“怎么,董其琛,我说的对吗?”
见董其琛不理他,那人又转而看向姜源,“三弟,你觉得我说的可对?为了你的屁股蛋着想……”
“就不劳大堂哥操心了。”姜源出声打断他,他可真是不想再听到“屁股”俩字了。董其琛他不认识,但姜礼这位大堂哥他养伤时还是见到过的,在他养伤期间,姜礼看似关心的言语,实则藏着别的目的。
“爷爷可真狠心,对你下了这样的狠手,听说你可是差一点就……爷爷就一点也不为你着想。”
“你本就不爱读书,他却一直逼你,还把你的屁股打的皮开肉绽的,大哥真是可怜你。”
…………
便像今日似的,看似在为他解围,看似在劝他,实则是在火上浇油,他若是真的六岁孩童,还不得羞愤不已,恨上最疼爱自己的爷爷?恨上念书?
“大堂哥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今儿学的三字经若是背不会,可就要挨手板心了。”姜源把“堂”字咬的很重,面上却带着和煦的微笑,看着姜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不再管他,只站起身对着众孩童们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大家还是专心念书的好,夫子午时前会过来检查的,你们也都不想挨罚吧?”
众孩童们皆是心中一凛,连忙专心背起书来。
不知为何,姜礼总觉得今日的姜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不对,好似在更早时,自己去“探望”他,那时的姜源平躺在床上,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神色,无论他如何挑拨,他总是面含笑意。
当时他并未觉察出来,可今日他却发现自己这位堂弟浑身上下的气质皆不一样了,脊背挺立如竹,目光坚定,看向书本的眼神很是认真,再加上他脱口而出的语句,他怎么不知他这位三弟还会背古文了?
一寸光阴一寸金……好似他停留在姜源身上的目光有些久,姜源回身看过来,姜礼却做贼似的立马移开视线,不知怎的,这样的姜源让他有些不敢招惹。
当然姜礼自然不会有“穿越”这么离奇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这位堂弟好似开窍了。
姜源回到座位做好,刚想把头埋进书里,又想起自己还未回答董其琛的问题,出于礼貌,他还是回道,“不了,学堂还未下学,咱们还是专心念书的好。”
董其琛却是眼睛一亮,“那中午下学后……”
“中午下学后我要回去温书。”姜源说完,董其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那,那晚上呢?”
“晚上也要念书……”
董其琛没听姜源说完,却是一摆手,“算了算了,我看你是被你爷爷打怕了,我也不害你了,还是自己去吧。”
姜源抿了抿唇,想到最近外头天寒地冻的,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最近天儿渐冷,你还是少去河边的好,冰面上毕竟不牢固,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窿就不好了。”
“你胆子也忒小了,被你爷爷打一顿屁股板就吓成这样了?清水河可是结了厚厚一层冰呢,怎会掉进去。”董其琛毫不在意的说道。
姜源憋气,能不能不要再提“屁股”俩字了,他虽然不是寻常六岁孩童,但被这么翻来覆去的提,心里也不会一点波动没有,他也会觉得丢脸啊!
不再理熊孩子,姜源把精力复又投到书本上,专心致志的连猜带蒙认起字来。
午时快散学时,姜伯成便回来了,果然如姜源所说,他一回来便开始抽查背诵,被抽查到的孩童若是背不出来,就会被戒尺抽手板心。
姜伯成不仅仅是对姜源严厉,只要是来学堂里念书的蒙童,他都会严格要求,不浪费蒙童家中每年送来的束脩,是以村里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都爱把孩童们往姜水村送。
姜伯成打手板可不会放水,他都是真打,有的蒙童生生被打出泪来,有的蒙童强忍着泪水到了座位上才开始哭,有的蒙童面上装作不在意,回过头来便吃痛的甩着手。
董其琛因着心思并不在念书上,被抽背时一句未背出来,生生被姜伯成打了八下手板心,富贵人家的少爷自小被娇养着长大,生平吃的最大的苦头便是在学堂里被夫子打了,被打后他脸上吃痛,只用力甩着被打成猪蹄的左手。
姜源看着突然有些想笑,但又觉得不厚道,生生忍住了。
不光他,姜礼也被打了,这位大堂哥刚才还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呢,这会却趴在桌子上掉着眼泪,姜源没心思嘲笑他,一个眼头风都没赏给他。
姜伯礼抽背结束,道了声“散学”,便背着手朝家中走去,姜源略有些遗憾,他都背的滚瓜烂熟了,怎么今日爷爷未抽背他呢?而后又甩甩脑袋瓜,他又不是真的六岁孩童,还在意这些劳什子干嘛,好好念书考上童生秀才才是正经呢。
他把《三字经》收进小书箱里,背着书箱便去追爷爷。
“爷爷,等等我。”姜伯成今年五十岁,虽然身子保养的还算康健,但他自持身份,又是村里德高望重的夫子,是以走的不算快,只一步一步的背着手往家走。
听到三孙子姜源的喊声,他停下脚步,等他跑近了才说道,“跑那么快做什么,读书人要坐的直,走的稳,跑起步来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姜源听了却认真答应下来,“是,爷爷,我记下了。”
姜伯成有些意外他会如此回答,不过也未多说什么,只说道,“走吧,家里应是做好饭了。”
姜伯成与赵二桂共生有三子二女,大儿子姜穆山,二儿子姜穆河,三儿子姜穆青,大闺女姜水莲,二闺女姜水竹。两个闺女都已经出嫁了,姜水莲就嫁在镇上,姜水竹却是嫁到离姜水村很远的小山村里。
现下家中还未分家,是以三房人都是在一起吃饭。
姜源背着小书箱走在姜伯成身侧,他并没有放过这个两人独处的机会,“爷爷,以往是我不懂事,都没有认真念书,今日认真跟着爷爷念了两遍,便都记下了。”
姜伯成站住脚,看向只到他大腿的小人儿,“可是真的?”他眼中带着郑重。
姜源点点头,“孙儿自是不敢拿念书大事骗爷爷。”
“那便背给老夫听听。”姜伯成捋着胡须,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起先小姜源不想念书,虽人在学堂里,心却跑到外头去了,他整日里劝他念书嘴都要磨起泡了,每日里和他斗智斗勇,就想让他多念念书,可他的心思始终不在这上面,是以他也是不知姜源的资质到底如何。
只知道这孩子平日里又机灵又聪明,也是因此他才对他有着诸多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