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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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源在家中养伤的那段时日,对他这位大伯娘的性子也多少摸清了些,性子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干活,见人有些瑟缩,他心中一咂摸,觉得大伯娘李氏有点像是社恐?
就在他愣神之际,他娘宋梅花端了一盆窝窝头过来了,看颜色应该是粗面做的。她把窝窝头往桌上一放,伸手就要拿姜源背上的书箱,姜源一侧身便躲过了,“娘,我自己来。”
宋梅花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住,她脸上露出笑,“行,那你去放东屋里吧,咱源儿也会心疼娘了呢。”
姜源讪讪笑了笑,他上辈子是孤儿,也是单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了。听他这位便宜娘如此说,他摸摸鼻子,快步走进东厢房把书箱放下,又去水井旁洗了手。
姜家在姜水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不光住着二进的青砖瓦房,院子里还有一处水井,要知道村中人多人家都是没有水井的,想要吃水只能去村东头的一处水井挑水喝。
他洗罢了手,便见他那位大堂哥姜礼背着书箱走过来,他耷拉着脑袋,身后跟着一位身穿灰色破旧棉袍的小孩童,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身量还没有他高,身上的棉袍还打着几个补丁,那补丁是用红布缝上去的,很是显眼。
姜礼看饭食都摆上来了,伸手把书箱拿下来塞到那孩童怀里,“弟,把我的书箱拿进去。”
那孩童身上背着一个老旧书箱,怀里又抱着一个,便这样跌跌撞撞的往里走。
姜源微皱眉头,不过也没有去多管闲事,都是大房的孩子,人家怎么做自然不用旁人多置喙。
“奶的乖孙回来啦。”一阵如风的脚步声传来,姜源抬眼望去,便见从东边灶房里走过来一个矮老太太,虽然说是老太太,但她今年也才五十一岁,年纪并不大,这便是他阿奶赵二桂了。
他奶赵二桂还有个姐叫赵大桂,也就是他的大姨奶奶。
赵二桂手里还端着一个烧饭锅,内里放着一个铜勺,姜源先是甜甜的叫了一声“奶”,而后才往锅里看去,今儿个烧的是大碴子粥。
他养病时每日里都是喝的细白米粥,他也知道这是他奶和他娘给他开的小灶,今儿个的这大碴子粥在农家也算是不错的了。
赵二桂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灰粗布衣裳的女人,这是姜源的二伯娘苏氏,因为连生了两个丫头的缘故,赵二桂最不待见的就是她了。
苏氏看起来比大伯娘李氏还瑟缩,成日里低着头,腰也弯着,不过姜源冷眼观着,二伯娘应该是骨子里带出来的自卑怯懦,与大伯娘还是不一样。
赵二桂喊了一声乖孙后,径直走到桌前把手里的锅一放,拿起勺子就开始盛饭。家中的掌勺大权一直在她奶手里,是不可能交给旁人滴。
站在一旁的姜礼被赵二桂忽视了,抿了抿唇,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
都说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可为何爷奶却更疼姜源?他这个大孙子都得往后排。凭啥便宜都让三房占了?
姜礼的心理活动,姜源自然不知,他接过他奶给他盛的满满一粗瓷碗大碴粥,坐在长条板凳上喝起来。
桌子上摆着的两盆菜,一盆是炖白菜,一盆是炒冬葵,冬葵正是这个季节生的,并不稀奇,白菜也是冬日里常吃的。
这两道菜都是纯素菜,不带一点荤腥,但是味道却是极好。他们家的菜是奶奶赵二桂和两个伯娘并他娘宋梅花轮流掌勺,其中他奶的手艺最好,他大伯娘李氏次之,他二伯娘苏氏比他大伯娘差一些,他娘的手艺……最差。
今儿这饭食一尝便是他奶做的,白菜与秋葵里都放了足量的辣椒,够味也够爽。
上辈子的姜源不能吃辣却爱吃辣,但这辈子的身子却是个能吃辣的,而且不光他家常吃辣椒,姜水村的其他农家也是如此。
再结合着此地的气候,姜源猜测这里应该是在四川或者是湖南湖北等地。
今儿个中午吃饭的人并不齐,他爷姜伯成,他奶赵二桂,他大伯,他大伯娘,他二伯娘,他娘,大堂哥,二堂哥,大堂姐,二堂姐还有他。
他二伯姜穆河因着读书不成器,早早地就被姜伯成安排了别的出路,因着他性格活泛,便自小让他去镇上的一个木匠铺子里学手艺,现下学成了便留在那铺子里做工,虽然挣得也是个辛苦钱,但是总归是比成日里种地强。
他爹姜穆青是他爷三个儿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但走科举这条路还是差点,考了两次县试后还过不去,就让姜伯成及时止损了,又寻了人脉把他塞进镇上最大的酒楼东来顺酒楼做账房。
两人中午都不回家吃饭,到了晚上才会从镇上回来。
姜源吃饭看着挺文雅,但速度却不慢,一口也没少吃,不光喝完了一碗大碴粥,还吃了一整个粗面窝窝头和好多菜。
捂着圆滚滚的肚子,姜源很是心安理得,他才六岁呢,正在长身体,怎么能少吃呢。嗝~
吃罢了饭,他爷姜伯成突然说道,“晚间都早点从地里回来,我有话要说。”
在座的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包括他奶赵二桂,赵二桂还瞪了他一眼,什么事儿啊事前还不知会她一声?
姜源心中一动,他好似知道他爷要说什么了,今儿个中午他给他爷扔了个大“雷”,怕是这“雷”在晚间就要在姜家炸开了。
作为家里最受宠的孙子,姜源自是不用收拾碗筷,在这个时代,也不只是他,就是最不受宠的二堂哥,也是不用干这些杂活的。
姜源洗干净手回到他屋里,刚要打开《三字经》开始看,便看到他爷爷背着手过来了,“源儿,你中午背错了一些字,我趁着这会再教教你。”
姜源眼睛一亮,“好,多谢爷爷。”
姜伯成用手里的《三字经》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那么客气。”
“坐下吧,翻开书跟着我念。”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
姜伯成用了半个中午的时间,领着姜源把《三字经》全文通读了一遍,而后便让他午休,自己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