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会变成一个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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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惊喜万分,以为白子骞开窍了,愿意娶自己。

  还没高兴多久,就从骂骂咧咧的柳母口中知晓,阿宓和她娘住在白子骞家中。

  这如何得了,柳冬雁脸色当即就变了,要去找麻烦。

  柳母心中有鬼,支支吾吾拦住她:“算了,我听说那小寡妇家中失火,才暂住在白子骞家中。”

  柳冬雁哪里肯听,不顾阻拦出了门,找到白子骞,差点维持不住贤良的姿态。

  “你竟然让那个小贱-人住在你家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白子骞看一眼里屋的苏苏和阿宓,确定她们听不见,立刻冷了脸,讥嘲开口:“你以为我把你当成什么,柳姑娘,人贵在自知之明,你口中的婚约,不过你娘当初在我家做下人时,我母亲的玩笑话,只有你家当了真,还故意散播到常乐镇人人皆知。”

  “白家没落,你母亲见捞不着好,这些年一直想反悔,你觉得你们在我眼中是什么?”他嗤了一声,“别让我再听见你用那种语气说苏苏和阿宓,她们一个是我将要过门的妻子,一个是我女儿。”

  “子骞哥哥你疯了吗?她嫁过人,还给别人生了孩子,你怎么会娶这样的人!”

  白子骞上前一步,嘴角露出三分凉薄的笑,打量她,低声在她耳边道:“可我不在意,你知道镇上最喜欢讹人撒泼的王四,是怎么死的吗?”

  柳冬雁一听,脸色大变。

  王四死状凄惨,全镇都知道。

  “你……你……”

  “柳姑娘,早些回家。”

  柳冬雁白着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屋内,阿宓眨巴着眼,问娘亲:“父君也会吓唬人呀?”

  苏苏失笑,手指抵在唇边,道:“对,可是阿宓要当作没有听见。”

  不然他会不安的。

  他哪怕装,也希望在他们面前是个很好的人。

  阿宓连忙捂住小嘴巴,郑重点点头。

  在她心里,父君就是最好的。

  *

  尽管如此,柳冬雁却依旧不肯轻易放弃白子骞。

  对她来说,白家没有没落时,白子骞就是天上明月,现在明月落到地上,谁捡到就是谁的。

  姿容出众的少年郎,才华斐然不说,肯定还有白家曾经的家底,这样的人怎么能是李员外那种半只脚踏入棺材能比的?

  柳冬雁咬着牙,没有松口,但也不敢去找苏苏麻烦了。

  柳冬雁想等到秋闱过去,再做打算。

  若白子骞考中了,她便把婚约之事传得乡亲全部知晓,而且黎苏苏和阿宓住在他家中,本就是他理亏。

  若没考中,柳冬雁也不想去惹这样一个人,免得平白沾一身腥。一个没有出息的人,让给那个小狐狸精又如何。

  秋闱过去,结果还没出来,澹台烬院子中和乐融融。

  婚期定在十月。苏苏和阿宓住在他家中,他一直十分“君子礼貌”,从不逾矩。

  有一回苏苏趴在庭院前装睡,白子骞的手描绘她的眉目许久,唇到了她眉心,她甚至听见他吞咽的声音,可是等了半晌,他到底还是没有碰她。

  等他走后,苏苏悄悄睁开一只眼。

  白母生前载的石榴结了许多果子,颗颗饱满,阿宓睡觉时,苏苏拿了纸笔,去找白子骞,微笑看他:“可否教我作画?”

  白子骞自然应允。

  “画什么?”

  “那颗石榴树。”

  “好。”

  苏苏支着下巴,看着栩栩如生的画卷在他手中呈现出来,有些失神。

  澹台烬过目不忘,如果不是天生邪物,他必定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年教他画苍生符时,他就极其聪慧。

  石榴树还有最后几片叶子。

  白子骞把笔递给她:“你来。”

  苏苏也不推辞:“好。”

  她接过笔,一挥,几片不太规则的叶子点缀其间。苏苏去看白子骞的反应,他神色很平静温和,仿佛没有看见她的“鬼来之笔”造成的破坏。

  苏苏问:“好看吗?”

  白子骞想也不想,说:“好看。”

  苏苏便忍不住笑,望着他:“你知道吗,我不擅长作画,不会女红,不会题诗,更不会跳舞。”

  白子骞心里很意外,实在是苏苏相貌太有欺骗性,这样祸国殃民的外貌,仿佛生来就会这些。

  “我什么都不会,你会嫌弃我吗?”

  白子骞说:“不会。”

  “好吧,其实我会一样。”苏苏拿起笔,“我教你。”

  她抽出一张画纸,沾了墨,笔走龙蛇。

  她不会很多东西,可她也会许多,会天下兵器,捉妖画符,镇魔疗伤。

  “你知道若它画成,会发生什么神奇的事吗?”

  白子骞看着那诡异的笔触,心中有几分隐秘的紧张。

  终于要和他坦白来历了吗?

  他早就下定决心,不管她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她离开。

  因此,他故作平静地问:“会发生什么?”

  他等着纸面生花,活物走出,总归不过是这些怪诞的东西。

  可这些东西对他而言并不可怖,他自幼性格凉薄,心中荒芜一片,不惧鬼神。

  纸面上墨迹晕开,他等来的是唇角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女子柔软的唇落在他唇角,带着昙花一瞬盛放的香气。

  他全身僵住,苏苏已经退开了。

  她一本正经地说:“会变成一个吻,你学会了吗?”

  面前男子双眸如墨般漆黑,他喉结滚了滚,低声道:“嗯。”

  苏苏本来存着盼他开心的心思,此刻四目相对,她觉得脸颊发烫。

  刚要站起来,后脑勺被人按住。

  硕果累累的树下,他的唇滚烫,秋日变得漫长起来。

  苏苏不知道,从那一刻起,他便日日期盼十月婚期的到来。

  她喜欢他,他感受到了。

  这尘世,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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