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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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不好,她将林臻扶去榻上,褪去鞋袜,掩上了锦被。见林臻轻蹙长眉,合上双目,她便静静地守在榻旁。
直至林臻再次缓缓睁开眼,她才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过来,“姑娘。”
林臻接过茶杯,只将它握在手里,撩起眼皮向窗外瞧了一眼,低声问道:“你可将那些东西都贴身带着了?”
红叶知晓她说的是什么,忙跟着压低声音道:“那样要紧的东西,红叶自是贴身藏着的。”
林臻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里的茶杯端起轻抿一口,而后,她抬眸定定地望着红叶,忽而问了一句:“你有胆子从这里逃出去么?”
红叶以为姑娘是要让她往外送什么信,她几乎不假思索地回道:“敢,我敢。”
“红叶,离开这里,带着林玥一起离开。”
红叶蹙起眉头,便听见林臻继续道:“明日我会将你送去林玥身边,守着她的两个丫鬟在我出门时都会跟着我。五日后,秋祭结束,午时回宫前,还会有一次仪典,所有守卫都会前往天坛护卫,届时,你便带着她离开。”
这深山的行宫里,到底不比将军府更戒备森严,她带着林玥乔装出逃,并非难事,红叶忧心的是林臻,若是她也走了,姑娘便真的只剩一人了……
但红叶也知道,二姑娘今年虽已及笈,却仍是个孩子心性,从小到大,她的风雨皆有人在替她挡着,跟姑娘相较,她的确没受过什么磨难。让她一人从行宫中逃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是姑娘交代给她的任务,她须得去完成。
心里虽已思量的清清楚楚,眼眶还是忍耐不住地红起来,“我定会将二姑娘好生带出行宫的。”
翌日晨起,季濉接过石竹手里的腰封,将玉扣扣好,束在紧窄的腰间,他抬手整理袖口,问道:“人还在么?”
石竹垂眸回道:“在院外守了一整夜,还在。”
季濉放下手,淡淡道:“由他们去,不必理会。”他早知道孟良誉不会轻易打消对他的怀疑。
昨日的刺客招认得太快,在审问时又一心想要激怒他,以求速死。
那人既在太常寺呆了三年之久,仅这一年里,孟良誉就以首辅的身份参加过大大小小不下五次仪典,他却偏偏选在戒备最为森严的秋祭间上动手。
况且行刺的器具,还是一把从马棚里拿出来的废弃凿子。
这并不像他口中的密谋已久,倒更一场临时起意的刺杀。
夹道的护卫说刺客是向南逃走的,而他的人最后却是在北面的春霖殿前抓到人的,那可是行宫中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几乎是自投罗网。
这场刺杀,疑点颇多。
不过,他并没有兴趣知道真正想杀孟良誉的人是谁,只不过为了减少老家伙的疑心,他不得不去大理寺继续作样子审案。
“将军,马车已备好。”
季濉微颔首,跨出门。
门庭外枯黄的叶子落了一地,一个穿着天青色长裙的女子直直地站在院里,头上戴着帷帽。
瞧见季濉出来,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先屈膝行礼,邀功似的:“夫人说房里闷,想出来走走,奴婢们便将夫人带了过来。”
林臻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昨日二人不欢而散后,再上车便没说一句话了。
如果不以林玥作威胁,林臻今日若是不想来,没人能将她带过来。
季濉知道,她这是在向他示好。
他心里的怒意虽稍减,但仍是冷着脸,淡淡瞥了林臻一眼,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林臻红唇轻抿,眼见着他要走了,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情急之下,她伸手抓住面前男人精致的连云纹袖口。
季濉顿足,眉间拧起,缓缓回首,视线落在她抓在他袖口的手上。
看着林臻因紧绷而泛白的指骨,他到底还是放过了她,口中淡淡道:“我现下要去大理寺,你也同去?”
林臻没有应声,只是即刻收回手,接着便大步先走了,季濉望着她的身影轻笑一声,跟上了脚步。
马车行至大理寺门前,季濉要起身下马车时,袖口再次被人拽住了。
“……记得等我。”
日头还早,车厢内不甚明亮,林臻的脸掩在暗处,声音很低。
季濉来不及注意这句话,便听见孔景和迎过来的声音,他未再思量,弯腰下了马车。
日暮西沉,值房内室里只有一扇很窄直棂窗,昏沉沉的,林臻蜷缩在角落,紧抱着双臂,雪色裙摆落在青砖上,宛若夜里绽开的昙花。
她已尽力克制,身上还是止不住地阵阵发抖,青砖上的凉意仿佛透过衣裙直抵心口。
脑海中不断重现她今日在卷宗上看的内容,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她几近无法喘息。
宸王竟真是被父亲所陷害?
怎么会。
怎么可能……
林臻无意识地摇着头,她身上几乎每一寸发肤都在抗拒这个事实,她费力地撑着墙壁缓缓站起,还未迈出一步便腿下一软。
眼看便要磕在尖利的桌角上,一只紧实的臂膀将她拦腰捞起,那人袖口的连云纹在清辉下流转发亮。
“林臻。”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这两日林臻表现得实在有些怪异,加之他临下马车时她说得那句话,更让季濉起疑,他提早结束了审讯,匆匆赶来,便瞧见这一幕。
他将林臻扶坐下来,垂眸睨了一眼被遗落在地上的卷宗,皱眉拾起凝眸看去,正是林云峰处理宸王谋逆案的记载,他扬眉轻笑:“在欣赏林云峰的丰功伟绩?”
季濉并不清楚宸王谋逆案内情,他说此话,不过是随口而已,但在林臻眼里,却成了一种讥讽。
她抬眸冷冷地瞧向季濉,捏紧双拳:“住口。”
昏暗的内室里,季濉虽看不清林臻的眼神,却也能从那冷冰冰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淡漠,他匆忙赶来,不是为了遭她这般冷言的。
季濉单膝点地蹲在她身前,用卷宗抬起她的下巴,“怎么,林大人的名讳不配从我这等人口中说出?好生孝顺的女儿,只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不过,若他还活着,亲眼看着令他骄傲的女儿委身于本将军,似乎比直接杀了他更有趣些。”
林臻骤然松开手,一记重重的耳光在寂静的内室中响起。
季濉被打的偏过头,垂眸冷笑一声,唇舌顶了顶面颊,甩开手里的卷宗转而抓上林臻的手,“想来是本将军近日对你太过放纵。”
“石竹,今夜不必去行宫,把她带回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