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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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雨停了,天光亮堂,乳色薄云飘过。云今匆匆去寮房换了衣裳,又用冷水擦了把脸,尽量将自己收拾得齐整些。
寺院清幽,不得喧哗疾跑,云今却忍不住走快了些,因那惶惶的心压不住。洒扫的僧人只见一抹倩影飞快掠过,泥金色的帔帛荡起,满袖盈风。
远远看到陆景同的那一刹那,云今一愣,心底的委屈顿时堆积如山,几乎要溢出来,泪水也不受控地往出涌。
但她不行,不能哭。
不能让夫家知道她被陌生男子纠缠。
借着掖发丝的动作,云今迅速将眼泪抹了,快走了几步,站到陆景同面前时,已面色如常。
“景同,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家里出事了?”
少年人身姿挺拔,白净面皮,穿一身圆领内袍,曲水纹半臂,外搭水绿单翻领袍,俨然胡服打扮。陆母姓豆卢,有胡人血脉,传到陆景同这一代,粗看是瞧不出什么,细看下来眉眼也是深邃的。
大周是个包容的国度,衣食住行娱,甚至官府衙门也可以看到粟特人、波斯人和大食人的身影。晋阳乃国朝北都,穿胡服、女穿男装之类乃是常事,也就霍连会大惊小怪。
云今晃了晃脑袋,要将霍连这个烦人的形象从中甩出去。
陆景同却是摇着扇子,嗤一声笑了,“傻乎乎的。”
对于这个小叔子,云今也是有点无可奈何的。他年纪比她长一岁,按辈分却该叫她嫂嫂,显然小叔子不乐意,嫁过来这些时日,只听过一声嫂嫂,其余时候不是“哎”,就是“喂”。
“到底怎么了嘛?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书院吗?开春就要科考了,你书温好了吗?”
陆景同将扇子收了,“烦死了,这么多问题。长姐回来了,阿娘让我接你回家过中秋。”
云今果然欣喜起来,快步到山门让僧人帮她向师父请几天假,这才麻溜儿地上了翠幄犊车。
陆景同则是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犊车边上。
这位小嫂嫂畏马,也怕坐马车,家里只好给她备了犊车。犊车车厢宽阔,行路稳当,只是速度慢了些,待赶到城门口正巧敲响闭门鼓。
声响悠长,东西两市的商贩倒是没有急着收摊,还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在挑选货物。陆家住在东边的咸德坊,恰巧路过东市。
“哎。”陆景同用马鞭敲了敲犊车的窗框,问里头的人:“那家毕罗铺子还未关门,你想吃的话快点去,慢了我不等你。”
云今嗳了声,果然让车夫停下来,她提着裙摆就往铺子走。
毕罗这玩意她在尹州也吃过,但还是晋阳、长安这样的大城口味丰富,还会根据时令推出限定的口味,很得年轻小娘子的喜欢,时常要排队才能买上,今天临近闭市,人倒不多。
陆景同也屈尊降贵地下了马,跟在云今身后,看她左瞧瞧又挑挑,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欢儿喜欢蟹黄毕罗。
陆景同皱了眉,“你管什么欢儿时儿,挑你喜欢的就行,那两个小家伙不差你这一口。愣着干什么,快点挑,不挑我走了。”
周围的娘子郎君听这语气可不客气,纷纷侧目,将云今闹了个红脸。
跟在一旁的小厮也拽了下郎君的衣裳,他们家二郎向来说话难听,但心是好的,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都习惯了,可大郎新讨的媳妇不一定习惯啊,别到时候把人给气走了。
云今则是深呼吸了几下,平时觉得小叔子少年人的脾气,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会儿听着可真是刺耳。
都怪霍连,弄得她又惊又气,一时间心绪难平。
想到这里,云今又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探知着四周,生怕一个回头看到霍连在盯着她。
待买完点心,六百下闭门鼓毕,闭市锣又急急吵将起来。
去了两家点心铺,一直到上犊车,云今都没看到霍连的身影,总算放心了些。
快到咸德坊了,陆景同又使着马鞭敲了敲窗框,隔着帘子问她:“你不会一个人在里面哭吧?”
云今吓了一跳,心说难道是在净因寺山门处被他看出端倪?
陆景同清了清嗓,“我来接你,很失望?”他指云今刚看到他时的表情,“算了,可怜你一下,勉为其难告诉你,大哥也回来了。”
青色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粉生生的小脸,带着惊喜,“真的?何时回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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