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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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阿娘!”陆显庭挣扎开来。他的不满情绪使得一张俊脸颇为狰狞,“姨母都不认识那两个孩子,又无血缘依托,怎会尽心呢。况且娄县不比晋阳,哪里有好大夫啊。”
豆卢氏瞪他一眼,戳着他脑门厉声说:“你也知道没有血缘依托!那你和那两个孩子就有了吗?不关你的事还去沾染,给钱打发了不就行了,仆妇婆子照应不过来么?你啊,真是猪油蒙了心,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天真无比!”
陆显庭不忿,长这么大他一向是让父母省心的那个,从来都是弟弟景同被训,他哪里受过这种骂。
两人有来有回,倒把云今晾在一边。
云今望着丈夫和婆母,忽然觉得他们陌生得要命,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再一个,从头到尾,他们都没问过她的想法。眼下这是被她发现了没办法了,才来告知她他们的决定。
这让云今很不舒服,从前在霍家她的感受便不重要,如今到了陆家,还是这样。
短暂的停歇之后,豆卢氏旁敲侧击地问起云今,她究竟和临川大长公主是何关系。
云今看着婆母精致的妆容和妥帖的裙裳,一时语塞。
她隐约觉得所谓与大长公主的关系,好似会影响他们陆家对她的态度,以及对两个孩子去向的安排。
豆卢氏见媳妇异常沉默,心里头便开始犹疑,大半年相处下来她自认为是最懂这个儿媳的,简单纯粹,像张纸一样一眼望得到对面,可现在的表情有些难读懂。
再瞅瞅儿子乌眼鸡似的模样,豆卢氏愈加烦躁。
终于,豆卢氏提议:“这毕竟是在大长公主的别馆,不太方便,云今啊,你若歇好了就跟我们回吧。”
她拉了儿子那只能自如活动的手过来,与云今的手叠在一处,“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开呢,别因为一时斗气伤了对方的心。家里可是人人都为你们焦心,过来别馆前,欢儿时儿还问我舅母怎么没在家,云今,他们可想你了呢。”
云今却是将手抽走,掖在被子里,原本哀戚的神色如今淡淡的,“劳烦阿娘走这一趟了,只是……我想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回咸德坊的途中,豆卢氏母子一言不发,各怀他想。
豆卢氏原就不喜方婉宁,长相妖娆多艳,还勾得儿子日思夜想。后来有了颍川郡王一事,豆卢氏面上表示惋惜,心里是又痛快又膈应,痛快是摆脱了方婉宁,膈应是方家小门小户的竟还看不上他们陆家。
只是没想到方婉宁果然不是个容易甩掉的,人都死了,下的崽竟还拖着大郎。
先前大郎总想寻个时机让孩子进门、入陆家家谱,豆卢氏被缠得没法儿了才去试试云今的态度,谁知那傻丫头似是什么也没听懂,不然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都闹到大长公主跟前!
想到此处,豆卢氏瞥了眼儿子的伤,听这讨债鬼说是被云今撞破方氏之女的事,引来不明真相却愤慨热心的路人围揍了一通。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但豆卢氏还是暗骂了声:“该!”
比起一家都难缠的方婉宁,豆卢氏自然是中意云今这个儿媳。
在尹州时,豆卢氏原抱着随便来个人让儿子赶快忘记方婉宁的心态,这才同意他俩的婚事。
谁知儿子是真动了情,儿媳呢也是个孝顺懂事的,这大半年来豆卢氏别提多舒心,对于云今学彩塑也是鼎力支持。
可她晓得男子的劣性,死了的人就如同在心上剜了块肉去,留下的疤再不起眼也会时而作痒,更别提方婉宁那两个崽,一天天地长大,还口口声声唤着阿耶。
豆卢氏嘴角下撇,唇边两道斜纹愈发明显。
她清了清嗓,乜儿子一眼,“我把话撂这儿,亭林坊和云今,你只能要一样。”
豆卢氏猜云今不肯跟他们回家,是在拿乔。同为女子她非常能理解,大方地同意让云今先住在别馆。
这段冷静的时间,便是她逼儿子做出决定的时刻。
云今说不定心一软就接纳那两个孩子了,她可不会!她绝不允许方婉宁死都死了,还靠孩子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
“大郎,你脑子拎拎清楚。”
豆卢氏说:“方才大长公主的态度你也瞧见了,像是把云今当亲女看待的,你莫要糊里糊涂做出错误决定,到时没了媳妇还得罪权贵。”
陆显庭却是恨不得将权贵二字狠狠咀嚼,拳头狠狠砸在小几上。
豆卢氏眉头紧皱,“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那两个小的,要么送到娄县你姑母家,要么你想办法让方家收了。大好男儿一天天的犹豫不决……哎哎哎,你上哪儿去!”
车夫惊愕地将勒住缰绳,望了眼自家大公子拂袖而去的身影,请示女君该如何是好。
豆卢氏头疼欲裂,怒道:“管他去哪儿!这讨债鬼我欠他的不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