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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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其实没有修好,沈方易最后让别人送了一辆过来。回大理的路是在一场在雨夜中的行进。
蒋契已经在后座昏沉地睡去,沈方易也半靠着头眯着眼,陈粥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见那影影绰绰不知从何处渗进来的残光,落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在夜色里迷茫的想到,他这个人,是不是本质上就没有故乡和他乡的区别。
故乡有浓浓哀愁和熟稔的人情世故,他乡有未知的刺激也有落魄的无助。
饶是这样一个在地图上几乎都要找不出的地方,他却能让人从附近说调一辆车就调一辆车。
她突然奇怪的想,他是不是甚少感受到过普通人的捉襟见肘,甚少感知普通人在某个表面光鲜的时刻下的溃不成军,才能每次在她空洞又乏力的情绪长河里,准确地找到截断生命力的淤泥,然后游刃有余又云淡风轻地说一句让她顿时风清云朗的话。
总之,沈方易,是个还不错的人。
到大理的时候,还不到八点,沈方易说一起吃一点晚饭再走,陈粥想起刚刚快到的时候听蒋契说了好几遍他们晚上丰富多彩的安排,全都是不方便带着她的活动,她最后摇摇头说有点困,想回去先睡一觉。
她拙劣的谎言不知道有没有被看穿,总之,他们先送她回了住的地方。
陈粥刷开自己的房门,看着安静的躺在玄关过道上的箱子,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头人潮涌动,灯海沉浮,随处可见的叫卖声,年轻的少女把辫子混着彩绳扎成一股股的,洱海的风温煦,苍山脚下哪里都是自由的空气。
大理真好,美景平等地让世人有目共睹,不用付出高昂的代价就能带回随处可见的夏花和风声。
第二天,客房电话如约响起,温柔的女声在提醒她,楼下有位先生等。
陈粥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起来,她简单的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穿了双淡蓝色的板鞋,换了一身轻便的打扮,快步跑到楼下。
她从盘旋的楼梯口子看到他,他站在那儿,双手插着兜,普通的快捷酒店里因为他的存在显出点贵气来。
她老远就打着招呼:“沈方易!”
沈方易抬头,见到人,原先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才露出点笑容,他看了看手表,敲着表盘说到,“女孩子要学会多让男人等一等,你这才五分钟就收拾好了,多便宜了别人。”
陈粥跑到他面前,眸子里像是星光落入夏日的洱海,“没有便宜别人,只便宜你。”
沈方易不说话,依旧插着兜笑着,眼神浅浅地落在她身上。
话从嘴边说出口之后,陈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蹭的一下从脖子红到脸,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红着脸连忙转移着话题,朝着沈方易身后看去,“蒋契呢?”
“昨晚上玩太疯了,这会还在睡觉呢。”
陈粥看到了沈方易眼下的倦怠,又尴尬地不知道把眼神落在哪里。
“走了。”沈方易走在前面。
车就停在酒店门口,沈方易拉开车门,等陈粥坐进去后,他去了驾驶座。
陈粥这才发现,他没有带司机。
车子往城区边上开去,建筑景物后退到消失,清晨的风吹的陈粥觉得脊骨发凉,她轻声咳嗽了几句,随即就看到自己旁边的窗被摇了上来。
她看了看旁边的人。他专注地开着车,红绿灯停下来的时候,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起步打弯的时候,有条不紊,游刃有余,与逆流而上涌进城市里开启一天忙碌生活的人截然不同。
车子最后停在一个半山坡上。
沈方易下了车,给陈粥介绍到,这座山叫者摩山。
在清晨青蓝色的山间浓色中,陈粥抬头看向山顶,蜿蜒曲折的山脊,连绵成片,天边逐渐泛白,像是未化龙的鲲鹏,缓慢苏醒中露出它的肚皮。
沈方易沿着薄薄的草皮往上,踏出一条无人进行的道路来,陈粥跟在他后面,沿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上走。
她只能从山间形成的对流中听到风的声音,脚步丈量着起伏的山脊上,眼底下尽是苍茫的大地。
恰逢他们登顶,天光大亮。
那奔放的、充满朝气的阳光不吝啬地展示着它的洋溢,草丛中的蝇虫被光叫醒,扑棱着翅膀,帮他们把脚下的云朵移开。
陈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脚下踩着万道金光,她克制不住脸上的欣喜,不断地跟沈方易重复道,“是朝阳!是朝阳!沈方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朝阳!”
清风徐来,翻打着他的衣衫,他插着兜,站在山巅上,回头带点笑,像是嫌弃她没见识的样子,对她说到,“站这么远能看见什么,过来看看。”
陈粥有些恐高,但是还是顺着他指向的方向,她小心的、恳切地往前挪了半步。
沈方易见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在旁轻轻嗤笑了一声,而后走到她身后,抓过她的手肘,把她往外又抵了几寸出去。
陈粥惊呼一声,慌乱地要找地方抓。
沈方易缓和的气息在她身后,“放心,有我呢,你往前看。”
陈粥深呼吸一口,虽然试着往前看,但手已经小心的、谨慎的抓住身后男人的衣角。
全部的城市面貌都展现在她面前,高低错落的建筑,逐渐热闹的车流……从者摩山上能看到脚下虚空如幻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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