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宜见贵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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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悦所说,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直到周扶疏被请到沈玉槿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沈玉槿迟了片刻才到,还是那张仙人临凡般的脸,只是上次见面,周扶疏并不记得她的穿着打扮,只是依稀有个印象,并不奢华,今日确实环佩叮当,满头珠翠,就连衣料都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流光。
这样的装束打扮,无不向周扶疏表现这顾家的泼天富贵。
周扶疏缩了缩脖子,心里更加没底了,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郡主。”
沈玉槿没等周扶疏行完礼,就笑着制止了周扶疏,并把她拉到身边坐下,“怎么了?不必这样生分,以后你便随怀珏叫我娘吧。”
沈玉槿形容神色都观之可亲,驱散了周扶疏心中些许忐忑。
家中要她出面的事情不多,自然她也不会那些客套的说辞,干脆将自己的来意一一道来。
“郡主,我愿意拿出一半聘礼同您交换,求您帮帮我。”这是她路上想到的办法,周要机想要吞下她娘的嫁妆,自然不会帮她,但是这位一面之缘的郡主,也只是好在和她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罢了,到底也没必要帮她。
惯常被忽视的孩子,更懂得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和帮助,她总要拿出点什么,她思来想去,打算拿出一半嫁妆交换一个机会。
沈玉槿沉默着没有说话,周扶疏以为是自己开出的价码不够
“我娘出身江南豪富,虽然这些年周家的日常花用了不少,但是留下的数目依旧可观,若是郡主愿意援手,我可以将把八成拱手奉上,只余下一点作我日常花销。”
周扶疏说完,见沈玉槿的神情晦涩,她全然是看不懂的,只能将心底的话和盘托出,用真诚换一丝机会。
“亡母在周家过得并不好,秦国公他嫌弃娘亲是商户女,不够尊贵,总是多有苛责,亡母动过和离的心思,但是碍于周家权势,不了了之,外祖去世之后,这事更是没再提起,我只是希望能保留下她最后一点东西,不至于让她整个人全被周家吞吃殆尽。”
如果沈玉槿再不应,周扶疏真的就是黔驴技穷了,她不顾礼仪,抬起脸紧紧盯着沈玉槿的反应,生怕最后一点点希望也被对方掐断。
谁知道沈玉槿确实轻轻捧起她的脸,“好孩子,前几日见面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来接你过好日子的。”
“你的事,来找我,不用交换,以后也是如此,顾家没有这样的规矩,你来了之后,我便将你看做另一个女儿,爱护你照顾你,都是应该的,便同你娘亲照顾你一般,嫁妆拿回来之后,好好留着,你的日常花用自然有家里出,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轻易不要动用,明白么?”
周扶疏从小到大遇到的单纯善意并不多,所以并不擅长应对这种善意,在周家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交换,她呐呐的说不出话,最后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沈玉槿伸出手顺了一下周扶疏的鬓发,然后擦了擦她脸上的一行泪水,“哭什么?可是还受了别的委屈?”
周扶疏闻言才伸手摸了摸脸上,果然是一片冰凉。
她有点恍惚,十五岁之后她就没怎么哭过了。
被亲生父亲送给别人的时候她没哭,现在不知道怎么竟然哭了。
“没有···委屈···我见郡主觉得亲切。”然后扯出一点笑,来宽沈玉槿的心。
沈玉槿听了之后也是一笑,“可说呢,我见你也觉得亲切,许是你注定要做我家的孩子。”
周扶疏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她没想到能这样的顺利,她懵懵懂懂的抬头,看了看天边的云,是有人在天上保佑么?
“你怎么来了?”
周扶疏回过神儿,看到身边的一道身影。
和上见到的狼狈样子并不相似,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朱红的圆领袍,火样的颜色映在脸上,鞶带掐出一揽劲瘦的腰肢称的身形修长,发丝都拢到了金冠中去,面孔就展露了出来。
他见周扶疏不答话,就又问了一遍,“你来做什么?”
脸上是不加掩饰的一点厌恶,这样的表情在别人做来想必很丑,但是顾怀珏肤色匀白,而且虽然他乍一看同沈玉槿长得并不十分相似,但是细细看来,无论是面上的轮廓还是柔和的眉眼,都能见到些影子,这些影子中和了他脸上表情的攻击力。
令人并不觉丑陋,只觉少年意气,恩仇快意。
嫁妆被娘家侵吞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而且看顾怀珏的表情不善,想必也不是一个倾诉的好选择,周扶疏想了想,慢吞吞的吐出来一句,“来陪郡主说说话。”
只可惜周扶疏并不擅长撒谎,被顾怀珏一眼看破,他等了半晌就等了这样一句谎话,不由得气结。
“你到底······”然后顾怀珏看到了周扶疏红彤彤的眼睛,“你又和我娘卖了什么惨?”
这话周扶疏是真的不懂了,但是在周家,她早就养成了不去追问的习惯,若是事事追问不是被斥愚笨,就是被嘲笑几句。
见周扶疏不说话,顾怀珏更加笃信她今日来是来卖惨的,“我已经答应娶你,进门之后你最好守好本分,如果在用什么下作手段,闹得我们家宅不宁,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你怎么不说话?”
顾怀珏说这话的时候,眉头紧锁着,言辞狠厉,但是在那张脸上却不吓人。
“我想你和我以为的性格不太一样。”周扶疏实话实说,顾怀珏面善,她没想到今日第一次清醒的状态下遇到,能遭到这样大的恶意。
顾怀珏却想到了他们之前唯一的一次见面,他是中了药,失去了些许理智,不是失了忆,当时他浑身燥热,脑袋也不太清醒,周扶疏突然出现的时候,他已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是一块天赐的酥酪撞击他怀里。
那样合心意,所以他能清楚的记得,情到浓时,不甚清醒的他搂着她说了多少从军营里学来,令人脸红耳热的混话。
他碾了碾手指,那种细腻柔嫩的感觉好像还在指尖。
周扶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慢慢染上了点红色,像是病了,“可是病了?”
周扶疏说着话,就想去探一探顾怀珏的额头。
顾怀珏看着她蓦然走近,视线不自觉就放在一张一合的红唇上。
混乱的记忆及时出现,他记得······
他狼狈的转移视线,又划过了玉色的脖颈,周扶疏的脖颈修长,莹白,这里他也曾经含过吮过,那时候她的轻颤好像还留在他唇角。
他后退一步,衣装依旧整齐,但是他已经狼狈不堪,为了那段混乱潮湿的记忆羞涩,也为现在心猿意马的自己不耻。
他一下子打掉周扶疏过来探额头的手,把头偏在一边,“行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