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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桑榆回到店里,麻辣烫出锅了,向秋水拉不走向非晚,只能跟着进去,抱怨:“这么垃圾的东西你也吃,要是爸还在……”

    她没说完,向非晚眸光凌厉扫她一眼,向秋水意识到不对,抿抿唇,甩开她的手:“那你自己吃吧,我走了。”

    人赶紧溜了,向非晚自顾拉开椅子坐在叶桑榆对面。

    叶桑榆被她盯着看,最后抬手不爽地回瞪她,大眼瞪大眼,叶桑榆不是之前那个害羞退让的姑娘了。

    向非晚眉眼弯了弯,称赞道:“敢看我的眼睛了。”

    “我不仅敢看,还敢戳瞎,”叶桑榆不客气:“别看我。”

    “我饿了。”

    “那就吃。”

    叶桑榆低头,夹了一块鱼豆腐,对面的人往柜台走去,很快拿着碗筷回来。

    她没反应过来,向非晚的筷子伸过来,夹走一块圆生菜,她护食地瞪眼:“你干什么?”

    “你不爱吃圆生菜。”向非晚语气淡淡的,“每次吃,蔬菜都是我吃。”

    人自顾低头吃起蔬菜,叶桑榆无语地盯着碗里漂浮的绿叶菜,确实,她是肉食爱好者,但向非晚喜欢青菜,她每次去哪都习惯加点菜。

    叶桑榆一筷子夹起青菜,全吃了。

    向非晚也不恼,放下筷子,只静静看着她。

    那么漂亮精致的人,高贵又典雅,眸子里的漫不经心不能细看,叶桑榆最是知道,她就是被她高级疏离感所吸引,一眼万年便误了青春。

    **

    叶桑榆吃完,起身往回走,向非晚跟在她身后。

    她进了电梯,最后忍不住发火了:“你跟着我干嘛?”

    向非晚不说话,眸光深深地盯着她。

    电梯停在11楼,她往里走,往左的门,向非晚站在右边的门。

    她恍然记起向秋水的话,向非晚的房子竟然在她对面:“故意的是吧,住在我对门。”

    “你不想住对门也行。”向非晚双手插兜,淡淡地望着她,扬了扬下巴:“旁边那个房子,也是我的。”

    “……”

    她暗暗咬牙,向非晚语气微软,半似哄地说:“这层不满意?那搬家也行。”

    搬家,叶桑榆还真就冒出个念头来,或许也不是不可以。

    她没做声,临关门,回头冷冷地看着向非晚,突然说:“我要去华信集团上班。”

    向非晚眨了眨眼,没有片刻犹豫:“好。”

    **

    叶桑榆关上门,靠在门板上,不知向非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或许是亏欠,或许是弥补,但她积压整整730天的负面情绪,如三尺冰冻,短时间内无法消融。

    她胡思乱想半晌,想到了什么,去书房打开电脑。

    输入“向叔华”三个字,跳出来的“死亡”字眼,她心里还是咯噔下。

    刚刚向秋水那句“要是爸还活着”,她听得真切。

    向叔华死了,没写具体时间,但网上发布的新闻是她入狱后,死因是患病身亡。

    叶桑榆托腮,愣愣地发呆半晌,默默叹口气。

    她端坐半晌,打开微信,置顶两个,一个是还没来得及取消的向非晚,还有一个是家里的群。

    她打开家族群,名字是她起的:人间不值得。

    她半晌敲下一行字:爸,妈,我想你们了。

    这一晚,叶桑榆在手机上搜了向非晚。

    人前优雅得体的向非晚,照片展示出来的,岁月缱眷,葳蕤生香。

    反衬她的人生,犹如在黑暗里行走,没有一丝希望的亮光,她的恨意浓郁到包裹住整颗心。

    **

    一转眼,向非晚婚礼当天,叶桑榆盛装出席。

    冬青见过多样的叶桑榆,但唯独没见过她如此耀眼夺目的一面。

    金色长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整个人像是会发光,冬青半晌回不过神,直到叶桑榆叫她:“还不走?”

    路上,叶桑榆犹豫不决,到底问了一句:“向叔华怎么过世的?墓在哪?”

    冬青歉意:“这种事,您还是直接问向总吧。”

    主礼堂定在京州市一海之隔的鲸鱼岛,外形酷似鲸鱼得名,是董正廷家的私人岛屿。

    为出行方便,专门修了吊桥,一路铺着鲜花,直通岛屿。

    礼堂金碧辉煌,由国际知名设计师亲手打造,现场犹如盛放的花海。

    向非晚穿着一袭白色婚纱,头戴王冠,俨然女王驾临。

    那是叶桑榆曾经梦见过的画面,向非晚一袭长裙铺散开来,如桃花盛放,海棠醉日。

    向非晚盈盈一握的腰身窈窕,线条曼妙,每一步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她要如何才能移开目光,站在向非晚身边的人不是她。

    她们的海誓山盟这一刻崩塌彻底,黑暗的恶之花绽放,荆棘布满她的青春,疼得她呼吸困难。

    他们作为被祝福的对象,站在台中间,花灯流彩,在如潮掌声中,聚拢照在一对新人身上。

    顶流明星化身司仪,主持婚礼,他正在宣读誓词。

    最后一排的叶桑榆,灌了几口酒,慢慢沿着铺设的花廊长街,走到台下,不明真相的宾客,以为是提前安排的,没人阻拦。

    司仪高声问是否有人反对时,她盯着向非晚的眼睛,冷眸里野火跳动,高声道:“我反对。”

    向非晚波澜不惊,垂眸的样子像是寺庙里悲悯众生的菩萨,爱怜地望着她。

    现场哗然,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明星见识过大场面,试图以玩笑的方式打断,叶桑榆径直走上台,慢慢走到向非晚面前。

    董正廷唇语低声问向非晚:“怎么回事?”

    “稍等。”向非晚安之若素,“请给我几分钟。”

    她主动伸出手,向着叶桑榆,叶桑榆没动,她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说:“跟我走。”

    她的手软而微凉,叶桑榆也不知是她握手太紧,还是礼服有些瘦,她不记得她的胸有这么大,但此刻确实有些窒息的感觉。

    那几口酒,不是她的量,但她两年滴酒未沾,那股子辛辣窜上脑袋,整个人热气上涌。

    叶桑榆反应慢了些,已经被向非晚拽到台后。

    巨大的幕布挡着他们,外面人山人海,熙攘鼎沸,这里闹中取静,向非晚拉着她的手,低头盯着她,没发火,甚至没责备,只是说:“今天真漂亮。”

    她脑袋有点轰鸣,听见向非晚说:“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你……”

    “答复?”她回过神,抬起头,眸光很凶:“那你说啊,为什么要把我送进去?谁不知道,你不知道么?”

    向非晚抿紧唇,仍是那副冷清缱绻的模样,笑着问:“我漂亮么?”

    她自然是漂亮的,何等模样的向非晚都是迷人的,此刻盛装打扮,更是乱人心志。

    “换了以前,你会忍不住亲我,但是今天不行……”向非晚还没说完,叶桑榆的稳突然落下来,将人狠狠地压在墙上,肆意地掠夺着。

    向非晚含糊不清地说:“轻点,别留下痕迹。”

    她不说还好,叶桑榆像是被惹怒的野兽,用尽所有力气还不够,最后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喉间,舀住那颗痣。

    幕帘之外,高朋满座,数以万计的人。

    幕帘之内,叶桑榆嘲讽她,讥笑她,贴着向非晚的耳边,呵着气:“你可以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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