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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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宗,她和崇吾一路向北,如今所处是飞鹤斋管辖的地界,一个偏僻普通的小镇子,未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未着万象宗的校服,而是穿了身素雅的竹青色劲装,再加之掩掉身上灵气,并不惹人注意。走出不远,纪长宁寻了处茶楼,刚坐下饮了口茶,外面传来嘈杂声,紧接着走进来一群人,约有十几个,都穿着飞鹤斋弟子校服,领头的人是和她在仙门大比上交过手,并胜她半招的关越。
此处距离飞鹤斋还有些远,那关越这首席大弟子出现在此处,定然不是凑巧,更何况他们风尘仆仆,还有人受了伤,估摸着是来办事的,那是何事呢?
纪长宁抿着茶垂眸深思,背对着飞鹤斋一行人不动声色。
关越一行人穿着飞鹤斋的校服,一踏进这小小的茶楼就收获了不少瞩目,连跑堂的也连忙迎上了招呼,半点不敢怠慢,毕竟管辖地界的普通人多靠所处的仙门庇佑,他们自是不敢得罪。
点好茶水打发完跑堂的,关越右手边的一个弟子便忍不住怒道:“那林子都转遍了,也没瞧见晏”
关越眼神一瞥。
纪长宁端着茶的动作一顿。
那弟子急忙改口,“大师兄,我听闻万象宗已经派了人,怕是不久便要寻过来了。”
“万象宗受创之重,怎会这般急迫便派了人来?”关越皱着眉不解。
另外一个弟子接过话道:“听闻是青霄峰那个小师叔跑了,来寻人。”
“孟晚?”关越想到记忆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神色有些复杂,语气不大悦,“她倒是对晏南舟痴心不改。”
“万象宗派了人,咱们又毫无进展,此事可需告知山长?”
“不急,”关越抬手阻止,敲着桌面想了想,又道:“他如今在飞鹤斋管辖地界,还能飞了不成,只要人没死就不愁找不到。”
说完又扫视了一群师弟,“咱们稍作休整再去看看,赶在万象宗之前抓到人,”
“是。”众人异口同声。
他们声音不大,普通人是半点也听不见,未曾想这里头还有个纪长宁。
虽只是听了个大概,也足以让纪长宁明白他们口中所指之人应当就是晏南舟,故而飞鹤斋的弟子一走,她也跟了上去,直到跟着一群人进了山林。
山林杂草丛生树木高耸,七拐八绕间就能让人迷了路,纪长宁看了人群一眼,往相反方向走去,捻了个法决,金光一闪,指尖上涌出的血珠汇聚成红色的鸟,扑腾着翅膀往山林深处飞去。
脸色有些苍白,纪长宁抿着唇抬腿跟上,脑海里响起崇吾吱哇乱叫的吼声,“纪长宁!你居然偷学禁术!咱俩天天搁一块,我居然不知道!你个白切黑!”
纪长宁有时候不大听得懂崇吾说话,又因为以血为媒介动了禁术有些乏力,懒得回话跟着鸟走,走了约有半个时辰,鸟盘旋在半空发出啾啾鸣叫。
四周空无一人,纪长宁蹲下查看,枯草上还沾着未干涸的血渍,抬眸看了眼变得半透明的鸟,又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以鲜血喂养,随后再次跟上。
不知喂了多少次血,也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寥无人烟,竟是连树木杂草也见不到一棵,天暗的阴沉,风中含着股血腥气,吹来的风像是冤魂的哀嚎,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是纪长宁从未见过的景象。
“这是哪儿?”
崇吾情绪有些低落,不似平日里那般跳脱,而是若有所思,闻言沉声回,“前面便是封魔渊。”
“封魔渊?”纪长宁重复了一遍,眺望着远处黑雾笼罩的天际,衣袂纷飞,发丝飘扬,抬手一挥,火红色的鸟化成一道光从空中消失,她握紧了剑深吸一口气,正欲跨进这危机重重的地界时,崇吾突然出声,“长宁。”
“嗯?”
崇吾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一炷香的功夫才道:“没事,你小心些。”
纪长宁虽未来过封魔渊,却也知晓里头定是危机四伏,妖兽鬼怪遍布,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命,可晏南舟在这儿,那她就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思及至此,纪长宁下定决心,义无反顾走向封魔渊。
封魔渊位于泷中境最北之处,狂风怒吼,掀起的尘土遮挡了视线,天未下雪,可依旧冻得人手脚冰凉。
远处传来声响,晏南舟面色苍白双目泛红,一只手捂着胸前伤处,另一只手一点点用剑鞘插在地上借力行走,每一步都走的极其缓慢,他需要找一个地方疗伤,一个不会被仙门弟子找到的地方,封魔渊便是最佳之地。
再加上朱厌那日所说,晏家被灭之事似有太多自己所不知晓的真相,他想要知道当年究竟时发生了什么,还想杀了朱厌。
【你杀不了他】
【你现在就是个废物】
【谁都想杀你】
心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晏南舟呼吸加快,连忙就地打坐,周身弥漫着浅色的符咒,他将心绪稳定下来,屏气凝神,来保持理智清醒,仍由心魔引诱而不受控制。
突然间,远处飞来一团黑气,目标明确的朝着晏南舟攻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剑光咻一声从黑气中间砍过,晏南舟睁眼,从那散开的黑气中间瞧见了发丝纷飞的纪长宁,素色衣衫上沾了血污,瞧起来有些狼狈。
晏南舟喉间似有异物堵塞,双目泛着血丝,声音淡然道:“纪长宁,你也是来杀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