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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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驸马伤了手,多有不便,公主你最好……在上面。”

    柔嘉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应声。顾嬷嬷离开卧房,将空间留给夫妻两个。

    柔嘉又羞又急,不敢耽搁,咬唇正要掀帘进入,又听见殷绪的声音,“别进来……”

    相比之前的强硬,现在倒更似请求,听着仿佛没有力气似的。

    殷绪仍坐在浴桶中,右手不能动,左手挪不开,只能以额头抵住浴桶边缘,浑身是汗,呼吸粗重,内心煎熬而无奈:薛琼下的药,到底药劲有多大?

    而柔嘉的声音,和那药效果差不离,他真的……

    柔嘉听了他的声音,却更是担心,不敢放他不管,狠狠心,道了一声“我进来了”,终是迈步进入。

    殷绪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立即松开了手,抬起了头。

    柔嘉看见了他的眼睛,又迷离又幽暗,仿佛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要将他连她一起吞噬。那狭长的眼尾已被烧得通红,看起来更是气势骇人。

    他的长衫胡乱仍在地上,露出的皮肤也是红的。这个样子,一定很难受。

    柔嘉看着他的眼睛,鼓起勇气走上前,低声道,“殷绪……”

    一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一动不动的殷绪忽然起身,那般敏捷迅速地就跨出浴桶,湿漉漉地将她搂住,紧得仿佛要箍断她的腰身。

    他有些失控,粗暴地推着柔嘉后退,低头俘获她的唇,将她抵在墙壁。快要撞上的那一刻,又忍不住伸出不便的右手,护在她脑后。

    柔嘉大急,“手……唔!”声音却被他吞没,根本发不出。不仅是声音,她的呼吸、唇舌、全被他夺走。

    上次她尚且觉得惊心动魄,哪知和这次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紧紧相贴,殷绪左手紧紧捧住她的侧脸,迫使她抬头,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柔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他挤入胸膛,被他的热情烧成灰烬。

    大脑一片晕乎乎。殷绪摸索着抓着她的手。

    许久后,柔嘉才又是茫然又是羞窘地,被殷绪扶了出来。

    殷绪已恢复正常,除了脸色还隐有薄红,神情冷静,脚步沉稳,反而是柔嘉虚软。

    没有什么上面下面,但殷绪看起来已大为好转,便是好事。

    出来前柔嘉问过他的右手,殷绪坚持说并无问题,夜深不便,也只能明日再请太医来看。

    顾嬷嬷在卧房外道,“公主,可要老身进来么?”

    “不必。”柔嘉羞窘,轻咳一声,道,“夜深了,嬷嬷便去睡吧,我们一切都好。”

    顾嬷嬷听柔嘉算是中气十足,只怕仍是未能圆房。这样也好,驸马中药只怕粗暴,他必然是不愿伤了公主。

    是个极有分寸的好孩子。顾嬷嬷确实累了,也知道小夫妻脸皮薄,便道,“也好,公主驸马早些安歇。”

    顾嬷嬷与知夏离去,见春值夜。那边采秋带人送了热水进来,柔嘉坚持让殷绪先洗,殷绪便没有拒绝。

    殷绪洗完出来,柔嘉正坐在罗汉床上,捧着右手发呆。

    殷绪轻咳一声,走过去,低声问,“我没伤着你吧?”

    柔嘉被他高大的影子笼罩住,想起方才的事情,粉颊泛红,缓缓摇了摇头。

    殷绪有些难为情,又镇静地强迫自己直视着柔嘉的眼睛,认真道,“我不想伤着你。”

    今日不适合。他太失控,又伤了手,需要柔嘉包容的地方太多,她又不经人事,容易受伤……他当真是不欲伤了她,这才唐突了她的手。

    柔嘉有些明白了,羞涩又开心地笑起来,“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殷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神色极其柔和,“去洗吧,早些休息。”

    然而夜里柔嘉总睡得不甚踏实,担心殷绪泡了那么久的冷水,会发热生病,时不时起身探探他的额头。

    殷绪抬手将她搂入怀中,安稳地低声道,“睡吧。”柔嘉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理所当然地起不来。殷绪轻轻将被枕了半夜的手臂抽出,下了大拔步床,又小心地将帐幔拢好。

    洗漱完毕,殷绪出了内室,外间见春迎了过来,正要开口询问,殷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让公主多睡睡罢。”

    见春轻笑着点头。

    今日原本也是太医要过来给殷绪检查手臂的日子,刚好可以查查殷绪中药的事。

    那件被泼了茶水的衣物是重要物证,殷绪昨夜已收好了,免得被婢女们收去浣洗。他又让平安拿来了薛琼送来的那把剑,一并放入书房。最后要找的,是书房那奇怪香味的来源。

    殷绪招来了采秋,询问道,“昨日你们可有在我书房熏香?”

    采秋摇头,“并没有,二姑娘送来的宝剑剑穗有香气,又在书房内放置了一段时间,可是这种香气?”

    殷绪提起宝剑闻了闻剑穗,摇头,“不是,比这浓郁的多。”

    那便是有鬼了。南华院的下人们都没有熏,只能是来自外人,刚好昨日薛琼来过两次。第二次一直在驸马眼皮子底下,倒是第一次的时候,迎着她的是吴嬷嬷。采秋见到她时,正在书房门口,书房门已被推开。

    采秋道,“昨日二姑娘来过两次,第一次的时候来送剑,兴许那个时候进过书房。”

    殷绪凝神思索,昨日薛琼在他眼皮子底下,并未拿走什么东西。如果是她第一次放了熏香,痕迹一定还在。殷绪道,“先找找书房有没有多出什么。”

    二人便在书房内翻找起来,不多时,采秋在高脚几下,寻到了一个镂空球型香炉,以及一小滩灰烬。小心地避开灰烬,采秋拾起香炉,亮给殷绪,“驸马,您看。”

    殷绪皱起了眉头。

    恰好这时吴嬷嬷进来禀报,“驸马,国公爷来了,可要唤醒公主?”

    采秋连忙将小香炉藏在了袖中。

    吴嬷嬷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府中居然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下人们已经传开了,少夫人说驸马轻薄她,驸马这边则说是她下药勾引。

    想到昨日薛琼非要擅闯书房的模样,吴嬷嬷倾向于后者。她仔细想了一番,也没想到薛琼在她面前有下药的举动,那便不是自己的疏漏。吴嬷嬷稍稍心安了些。

    殷绪漠道,“先不必惊醒公主。我问你,昨日薛琼送剑,可有什么异常?”

    吴嬷嬷据实道,“少夫人是有些异常,说是送剑,不将剑给我,却是自己奔向书房,老身没敢让她进入。”

    殷绪逼视着她的眼睛,“当真没有进入?”

    被殷绪孤狼一样的眼睛盯着,吴嬷嬷心生忐忑,道,“一只脚踏入不算进了罢?”她就那样看着薛琼,总不可能被钻了空子?

    她的神情不似做伪,应该当真不知道薛琼的勾当。殷绪略一点头,“你下去罢。”

    吴嬷嬷只能不安地退下。采秋还要厨房的差事,殷绪嘱咐见春看好书房,自己转去了前院。

    薛怀文担心殷府的麻烦,夜里睡得不甚安稳,待天亮时,连早朝也顾不得前去,径直来到了殷府。

    殷烈也未去上朝。昨夜秦氏一直不曾出现,体谅她丧子心痛,他没有前去打扰,今日晨起后,才慢慢踱到了她房中。

    秦氏神情恹恹,仍躺在床上,不欲与殷烈说话。

    殷烈心中有愧,安慰了她几句,这才问道,“昨日你让弘儿媳妇去南华院送剑?”

    秦氏这些时日,一直翻来覆去想着报仇的事,但殷烈不允,她虽没有动作,心思却是极敏感的。

    她没有立即回答殷烈的问题,倒是问,“她送成了么?”不会是送要命之剑吧?

    殷烈经过一夜休息,思路倒是清晰了些,听她的言语,再想想昨夜听到的话,便知薛琼撒谎,秦氏根本不知什么送剑的事。

    薛琼自作主张送剑,陷害殷绪,已是明明白白。

    薛琼陷害殷绪,到底是为殷弘报仇,可报仇的方式,又伤害了殷弘的脸面。殷烈情绪复杂,说心软算不上,说恼恨,也算不上。

    至少没有得罪公主太后,牵连殷府。便让她们自家姐妹处理吧,他只装作听公主命令行事。

    秦氏是当家主母,也许今日就要失去薛琼这个儿媳,这么大的事,应该告知她一声。殷烈道,“昨夜弘儿媳妇推说送剑,给那个孽障下药,污他轻薄她,已被关入柴房间,今日应该就会发落了。”

    “什么?”秦氏先是怔愣,紧接着空洞的眼神亮起了光彩,“她成功了么?”

    无论薛琼是不是有错在先,只要殷绪动了人,那他必然是死路一条。这岂不是大好的事情?

    “没有。”明白秦氏的意思,殷烈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希望,又警告道,“不要再想报仇的事情,就当是为了盼儿。”

    秦氏神情空寂下来,又不理他了。

    殷烈出了东英院,恰好薛怀文来到,他去前院厅堂招待。

    殷烈将昨夜南华院的事情,简单告知了他。

    听说薛琼给殷绪下那种无耻之药,薛怀文只觉得极难理解,下意识道,“不可能罢?”

    殷烈心力交瘁,不欲多说,只道,“待公主过来,一切自有分晓。”

    这件事确实要与柔嘉沟通,薛怀文也不再追问,转而去探望殷绪与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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