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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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烈瞧他那不成才的模样,更是气得头上冒火,上前提溜起他,啪的一掌把他打醒,又咬牙喝令家仆拿家法来。
他还记得殷翰受不得军营的苦,推说要在家看书,走科考的路子,结果他就是这样走的?殷烈简直怒不可遏,一时连柔嘉还在外头也顾不得。
殷翰被打得鬼哭狼嚎,谎话连篇的周氏也被下令掌嘴,哭得哀声阵阵。
两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柔嘉与殷绪回到了南华院。
婢女摔坏玉佩一事,证明是误会,见春转去安排她。柔嘉与殷绪回房。
顾嬷嬷与采秋已随车队去了瑾园,吴嬷嬷在外,房中只有知夏。令她不要靠近,柔嘉将殷绪带入了耳房。
“你……脱下衣服。”柔嘉抿了抿唇,低声道。
知道她是要看自己挨过几十板子的后背,殷绪略一沉默,将衣衫解下,背过了身。
殷绪瞧着瘦削,身材却并不瘦弱,加上这段时日被南华院上下照顾着,锦衣玉食,无需操心,身体更是强健。
柔嘉的视线,掠过他肌肉起伏的肩膀,落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早在之前帮他沐浴的时候,柔嘉便发觉,他后背的皮肤较之他处,更为粗糙一些。当时羞窘不好发问,如今却彻底明白,那一寸一寸的粗糙,都是一次一次的委屈。
柔嘉心疼道,“殷烈是不是经常对你杖责?”动不动就好几十板子,换了她,只怕十板都熬不过去。
那些都不是好的记忆,殷绪轻声道,“都过去了。”
殷绪越淡然,柔嘉心中越是揪疼,眼眶都发涩了。她抬手,轻轻抚过他背心的粗糙,就见殷绪凹下的脊骨和挺拔的肩胛,山峦起伏一般动了。
殷绪转身捉住她的手,眼神有点危险,低声道,“不要乱动。”
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柔嘉略恼地瞪向他,正要问他当时是不是很疼,殷绪已搂过她的细腰,右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低头吻下。
从耳房出来,柔嘉喝过一杯茶水,才冷静下来。殷绪仍去练武,柔嘉则唤了吴嬷嬷过来。
她端坐在主座上,微微严肃了神色,一时威仪尽显。
吴嬷嬷跪到她身前,“公主殿下,您唤老奴?”
上次她疏忽大意,让薛琼钻了空子,将燃着催情香的香炉扔在了驸马书房中。虽是无意,造成的后果却严重,公主便罚了她三个板子和三个月的月钱。
吴嬷嬷也知自己犯错,对惩处心服口服,唯恐公主心生厌烦,一直到现在,心中都是忐忑的。
柔嘉想过,瑾园太大,需要许多人打理。吴嬷嬷一段时间以来,顶着尴尬身份,办差却是尽力的,品性也过得去,顾嬷嬷有时都会说她的好话。上次薛琼一事她虽有失误,一则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二则,是吴嬷嬷信息太少,不知自己与薛琼的恩怨。不知道,便不能苛责。
吴嬷嬷已受过惩罚,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应当更加稳妥。重新培养一个嬷嬷耗时耗力,柔嘉便还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她素容道,“吴嬷嬷是殷府老人,如今本宫与驸马要走,你是想留在殷府,还是随本宫去瑾园?”
忐忑不已的吴嬷嬷,闻言却十分惊喜。她还以为公主不会再用她,不料却还愿给她机会。
吴嬷嬷在殷府本就不受重用,才会被派遣到南华院,得一个尴尬身份。如今她在南华院已伺候过一段时间,中间又参杂了殷弘之死,秦氏以后只怕迁怒她,留在府中更尴尬。
人不能左右摇摆,即便她对殷府有旧情,却也不能当断不断。吴嬷嬷磕头道,“多谢公主殿下给老奴机会,老奴愿去瑾园效犬马之劳!”
柔嘉脸色威严,问道,“那以后面对殷府众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嬷嬷忙斩钉截铁回道,“老奴知道,老奴只有公主与驸马两个主子,必当竭诚尽力!诸如告诉少夫人书房位置之事,再也不会发生!”
柔嘉这才缓开神色,点头,“如此便好。”
午后,柔嘉与殷绪去向秦氏、殷烈辞行。
秦氏推说身体抱恙待在房中没有出来相见。殷烈经过上午的事,现在只觉得脸上无光,又对殷绪生了愧疚,看都不敢看夫妻两个,他们说什么都答应。
柔嘉没有在意,只顾要了吴嬷嬷与院中两个小厮的身契便离开。
下午,夫妻两个坐在院中喝茶休息。身后下人忙忙碌碌,将寝房与耳房的东西也搬了出来,殷正与吴嬷嬷照看着,不时嘱咐,“小心些。”
晚膳是薛非与平安从外面的酒楼买回的。夫妻两吃过,留吴嬷嬷最后扫尾,便带着婢女与护卫,随着搬家车队,来到了瑾园。
他们到时,弦月东升,星光璀璨,清风送来花木的清香。
门楣上的匾额已经换过,又新挂了五盏琉璃宫灯,宫灯下的门扉重新上了朱漆,成排成列的银色大铜钉闪闪发亮。
顾嬷嬷与采秋提着灯笼,带着园中众仆前来迎接。两人忙碌了几天,面上都有倦色,但精神头却好。
顾嬷嬷福身行礼,喜气又慈祥道,“恭喜公主与驸马乔迁新居。”
采秋亦笑道,“恭喜公主与驸马,愿吉星照佳地,紫气绕新梁。”
两人身后规整站成两排的下人,也都齐声道贺。
柔嘉笑弯了眼睛,软声道,“大家辛苦,都有赏。”
殷绪看着匾额上的“瑾园”二字,那是自己亲自取的名字。他心中终于有了,名为家的感觉。
留采秋安排搬家车队,顾嬷嬷领路,柔嘉与殷绪被婢女们簇拥着进了内院。
顾嬷嬷道,“葳蕤轩还未安置妥当,恐怕今晚得委屈公主驸马宿在内书房。”
“特殊时候,自然听嬷嬷的。”葳蕤轩那边还在搬动中,颇有些嘈杂,柔嘉与殷绪便也未到处走动,只朝棣华堂左侧去。
内书房已□□练的嬷嬷与采秋布置得井井有条、温馨雅致。外间是看书办公之处,隔了一道门的里间,则安放着一张雕工精美的梨木围子床。
见春与知夏从角落搬出浴桶,又给二人拿来衣物。两人先后洗过,穿上洁白的寝衣,干净清爽地躺在了床榻上。
没有帷幔,月光透过轩窗映照进来,投下暧昧的光线。远远地有蛙鸣和蝉声欢唱,却衬得这处更加安静。书房的墙下种了几从昙花,此时正幽幽开放,清香透过窗缝飘了进来。
殷绪睡不着,俯身亲吻柔嘉红唇,又顺着往下吮吻粉颈。
唯恐压疼她,他的右臂撑在她身侧,柔嘉被吻得虚软,又担心他的骨伤,颤声道,“手臂……”
殷绪左臂搂紧她,一个转身,便让柔嘉密不透风地躺在了自己身上。亲吻缠绵而悠长,到底没能进行到最后。
第二日殷绪上朝,柔嘉前去玉器行,拿回自己预定的玉佩。
果然如掌柜所说,这块玉佩质地更加细腻油润,雕刻的观音栩栩如生,净瓶中的每一片柳叶都活灵活现。虽比不上殷绪原本的玉佩意义重大,起码好看。
柔嘉付足了款项。来之时她已与殷绪商量妥当,在街头碰面,不多时果然等来驸马。
殷绪上了楠木大车,在柔嘉身边坐定。柔嘉拿出玉佩递到他面前,仍有些疼惜抱歉。她抱歉于自己想方设法,却永不可能令她娘亲的遗物恢复如初。
长睫低垂,柔嘉低声道,“只能找到这样的。”
殷绪垂眸看着她,看见她脸上的低落,心中柔软,接过玉佩挂在了腰带上,又爱惜地细细抚过,“我很喜欢。它同娘亲的遗物一样,都是无价之宝。”
柔嘉被哄好了,软软靠进他怀中,低声道,“殷绪,你真好。”
她给他满腔赤城,他亦毫无保留地回报。她何其有幸,两辈子都遇见他,又多么正确,这辈子没有与他错过。
殷绪轻笑,“你更好。”
两人回到瑾园时,瑾园一片喧腾。原是薛怀文送了四个家丁过来,太后那边,也命碧彤带来六名宫女。这下瑾园上下一共三十来号人物,总算不显得过于地广人稀了。
下午吴嬷嬷带了最后的一批物什来到,所有下人忙碌一番,总算将公主与驸马的新家安置完毕,夫妻两也住进了葳蕤轩。
葳蕤轩的庭院比南华院的更大,右侧一棵参天槐树,绿叶成荫;荫下有整套汉白玉所制的石桌与几凳,方便夏日纳凉;三道弯曲的木桥连同前廊与正屋,雨天易可方便行走;小桥之间,则有造型考究的假山、花木,还有开满睡莲的池塘;更远一些的地方,有薛怀文亲手种下的大片石榴,据说是长公主最喜爱的花朵。
虽然一棵海棠也没有,但柔嘉仍是爱极了这个地方。殷绪自然也爱,有柔嘉的地方,他都喜爱。
八月初九这一日,风清气朗,明日高悬,是陈昱的十七岁生辰。柔嘉命采秋从库房寻了一件,雕刻着精美蝙蝠纹样的翡翠把件,同殷绪一道来到宫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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