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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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微微泛起了红,目光依旧徘徊在他口鼻附近,不敢往上造次。如果不是浑身慌张、难受得冒泡,她会很乐意好好欣赏一番他那双线条优美如刀锋,却又总是紧紧绷着的淡樱色薄唇,和那高耸笔直、宛若苍松翠柏般的挺秀鼻梁……
方才腾起的委屈,又被这副活色生香的好皮囊瞬间“治愈”了,简瑶觉得自己既浅薄又大胆,居然敢对着刚刚下令杀了一堆人的秦王嬴政的脸犯花痴。
不知为什么,她对他怕,但又不怕。总之很古怪。
“寡人的下巴上黏着什么脏东西吗?”他不悦地蹙眉,“把脸抬起来,寡人不喜欢对着头顶说话!”
胡扯,在朝堂之上,哪个不是拿头顶对着你……
她轻轻咬唇,费力地缓缓抬起头,动作之艰难,就像是下巴上坠了一只沉重的砣。
直到颤抖的目光与他对视。
她猛烈地瑟缩了一下。
因为他的注视,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他在打量她,观察她,剖析她,带着一种冰冷而锐利的审视。
可正常人,是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的,就算他再多疑,再愤怒,再恨她——
他看她的样子,就像是在盯着一个谜团,一个令他不怎么痛快的谜团。
然而冒死往深了看去,就会发现那双黑如子夜寒星般的眸子底处,又涌动着一股深邃而复杂的情绪,犹如风暴下的海面,波澜不止。
“大、大王……”她怯怯地唤了一声,摆出一副柔弱无助的可怜相。
眼波潋滟,泪光点点,像是笼了一层楚地的烟雨气,无来由地让人敛去了戾气,心情也跟着潮湿婉转起来。
简瑶没想到,这招居然奏效了。她看见秦王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一丢丢,但很快又皱了回去,仿佛刚刚只是条件反射。
“扶苏已经睡下了?”他转移了话题,望着她的眼光有所松懈,甚至带上了点令她受宠若惊的柔情。
一定是因为提到了扶苏吧,她想。
“嗯,我看他最近功课太繁重,就让他早些休息了。”简瑶一边偷瞄他的表情,一边斟酌着用词回答道。
秦王点点头,没做评论。
简瑶松了口气。本以为这种级别的工作狂,会对儿子过早睡觉而不悦,果然还是骨肉亲情,是会心疼的。
忽然,他冲着刚刚与简瑶一同平身的夏霓扬了一下手,夏霓立刻得令般匆匆走开,眼中还迸发着欣喜若狂的神色。
诶?
简瑶一脸懵。这……是什么意思?
“大王今日留宿,快把寝殿的炉子再燃几只,熏香换成龙涎香,还有床褥许久未用,也得用暖炉烤一烤。”
门口传来夏霓口伶齿俐的吩咐和张罗,接着几个小宫女,犹如获得军令的小卒那样,训练有素地忙叨开了。
啥?留宿!?
简瑶脸上迅速发烫、发红,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闪现出两个大字。
侍寝。
不、不是吧?
从他刚才盛气凌人又莫名其妙态度,到底是怎么一下子进化到这一步的?
简瑶简直无法理解。
嬴政从她呆若木鸡的身形旁拂袖而过,他身上有沉香的气味,甘甜中透着一丝薄荷般的辛辣。
他走到这间偏殿唯一的床榻旁,撩袍而坐,举手投足尽显居上位者的气度,优雅又不失霸气。
那里原本是临时休憩的地方,只有两只蒲团、一只枕头和一床桃金色的被子,显得光秃秃的。
“你刚刚的那首歌,”他漫不经心似的抬了抬眼皮,瞥她一眼,“再唱一遍。”
简瑶怔住,意图再度用可怜巴巴蒙混过关。
不是说靡靡之音吗,为啥还要听?
嬴政不耐烦地在膝上敲了敲手指,剑眉向上一挑,吓得简瑶立刻哭丧着脸,以荆轲渡易水的同款悲壮,一边脚趾扣地,一边扯开嗓门唱了起来。
呜呜呜,好想去死——
一曲终了,他面目凝重地问她:
“大唐,是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