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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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锦琴赶紧替她披上外衣,“公主节哀!小晟子说九殿下体寒,殿里多放了几盆炭火,不知怎的三更半夜走水了。宫人们把火扑灭后,九殿下的尸首已经烧得看不出原样了……”
“别说了!”林嘉姁脸色发白,心口突突地跳。怎么会,卫谌渊怎么会这样死了?
她匆匆回宫,小晟子自责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公主,殿下他从不让奴才守夜,奴才闻到烟味醒过来时火已经烧得冲天旺了。太平缸里水又不够,巡夜的侍卫还不愿意费力搭救,殿下就活生生地被烧死在里面了!”
林嘉姁呼吸紧促,颤抖着揭开盖在尸首上的白布。一张焦黑的脸映入眼帘,连头发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丝毫辨认不出他俊逸的相貌。
眼眶绯红,泪珠滚下,她小心地把白布盖回去,咬唇呜咽出声。
高猎帝为质子的死焦头烂额,卫谌渊虽说身份低微,但好歹是魏国的皇子,如今人死在洛阳,不可不谓棘手繁难。
死讯传回建业,太子随手烧掉信件,轻蔑笑道:“还是九弟懂事,死得远远的,不给孤添麻烦。”
他代昏迷不醒的魏帝回信,让高猎帝将卫谌渊葬在洛阳便是,不必费工夫送回魏国。
林嘉姁知道众人明里暗里怠慢卫谌渊,她收起眼泪,亲自同礼部一道筹备葬礼。
临华宫烧得光秃秃的,头七的日子,林嘉姁备好贡品祭奠他。火舌吞噬黄纸,火星被微风吹动,她的眼前又蒙了一层水雾。
多可惜啊,遭此横祸英年早逝,他的命怎么这么苦?
姚嬷嬷为公主拭泪,“安安别再哭了,九皇子天上有灵,他会伤心的。”
听闻林嘉姁因质子的死而消沉了好长一段时日,林翩先是高兴,这样更能证明林嘉姁心属卫谌渊。但很快,她皱紧眉头,质子死了,陆颂恒心中的那颗刺不也就消失了吗?
在上书房开课的时候,宋太傅明显察觉到三人各自的心不在焉。
林嘉姁垂落长睫,面容哀伤。
林峥单手撑着下巴,不时傻笑。
林翩时而微笑,时而惆怅,情绪变幻不定。
“啪”!黄金戒尺打在桌上,宋太傅呵斥:“你们一个二个,心思全都不在书上!”
三人分别挨了一个手心,下课后,宋太傅单独留下林嘉姁,蔼然劝解:“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和懿莫再难过了。”
“是,太傅,学生明白。”
她离开上书房,忽然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放眼望去,青石路面铺了薄薄的一层皑雪,在灰暗日光的笼罩下折射冷清的光泽。
又至一年岁末,新一批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收拾好了包袱,来到正殿向公主磕头辞行。
锦画拿着名册一个个叫人进去,“绣蝶、绣蝉、招弟……”
绣蝶绣蝉欢欢喜喜地领了公主的赏赐,轮到招弟时,林嘉姁犹疑地问:“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招弟恭谨垂首,声若蚊呐:“回公主的话,是、是奴婢爹娘取的,奴婢还有个姐姐叫盼弟,被爹娘卖出去换钱了。爹娘想把奴婢也卖给坏财主,奴婢害怕,奴婢就逃跑,逃跑进宫当了宫女。”
林嘉姁心里发涩,纵然她养在深宫,也知道民间的普通人家有多么重男轻女。招弟顶着这个名字长大,肯定委屈得很。
“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不叫招弟了。”
招弟不敢置信地抬头,“公、公主为奴婢赐名?”
锦琴端来文房四宝,姚嬷嬷笑着嗔她:“还不快向公主谢恩?”
招弟跪地磕头,“谢谢公主!奴婢叩谢公主!”
林嘉姁提笔在红纸上落字,和煦唤道:“你来,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纸上的字迹秀丽清雅,招弟瞪圆了眼,羞赧道:“公主,奴婢不识字。”
“我教你,”林嘉姁握住招弟的手描了一遍名字,“巧纭,你喜欢吗?”
招弟感受到公主纤细柔软的玉手正搭在她粗糙的手背上,受宠若惊,连声回答:“喜欢,奴婢喜欢这个名字。”
姚嬷嬷递给巧纭出宫的赏钱,叮嘱:“你的爹娘待你不好,你就不要回去找他们了,拿着这些银子好好过日子吧。”
“是、是!奴婢遵旨!”
出了殿门,巧纭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公主长得比仙女还好看,还那么善心地对她好,她像身陷云朵般晕晕乎乎的回不过神来。
风雪把她吹得清醒了一些,她很想进去告诉公主小兔子死亡的真相,但一想到公主前些日子为那位皇子伤心落泪的模样,她就没了主意。
死者为大,更何况公主和质子的关系亲近,她又没有证据,公主怎么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她把银子装进包袱里,向殿内的方向再次磕了个头,随后跟上队伍,出发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