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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卫谌渊当初威胁她的森寒话音,巧纭不禁发憷,但公主于她有救命之恩,她要把真相告诉公主。“你说。”林嘉姁看着她。
“公主,兔子、兔子是魏国……”
她猝然喉间一哽,大脑剧痛,“哇”的一声呕出一摊黑血。姚嬷嬷等人吓坏了,“有人下毒,保护公主!”
巧纭七窍流血倒在栎木桌上,身体抽搐,拼着最后一口气道:“兔子是魏国皇子害……”
她的声音极低,无人听清。林嘉姁骇然而惊颤,“你中毒了!魏国皇子?你是说卫谌渊?”
她的手指动了动,无力说话点头,脑袋一坠,失了呼吸。
主殿乱成一团,锦画慌忙去请江太医验尸,姚嬷嬷用一方绸帕盖住巧纭发青的面孔,锦琴把她用过的膳食茶水收集在一起,逐一用银针验毒,却均未发黑。
江太医查看巧纭的尸首,发现她唇部发紫,从她袖中取出一方小帕,验过后,眉头紧蹙道:“这张帕子上染了大量砒霜,有人要致她于死地。”
锦画惊呼:“对!她刚才用帕子擦了嘴!”
林嘉姁的后背当即沁了层凉意,“那个要杀她的人进宫了?”
江太医面色凝重,“宫里出现砒霜这等剧毒,臣须赶紧上报院判彻查此事,公主宫里也要仔细清查,入口之物、贴身之物都要万般小心。”
林嘉姁心神恍惚地看着被遮住面部的巧纭,半晌说不出话来。
殿外,两个跟着忙前忙后的宫女和太监喁喁私语:“那人死了么?”
“死透了。”
“叫你办事不力,现在才杀掉她。”
“要不是怕伤着那位公主,我早就飞毒镖射马车了。替我保密啊,别让公子知道。”
宫女“嘁”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白马寺的浮图塔巍峨耸立,小沙弥照例进入顶层阁楼,旋转机关,检查《冶金术》。
和懿公主多年来都将宝书藏于塔中,平日里由凌虚大师亲自查看,近半年来大师出京云游,临走前吩咐他定期过来检查。
乌木柜中,赭黄色羊皮书封的《冶金术》在暗色壁灯的照耀下宁静完好。小沙弥阖上柜门,还原机关,缓步离开。
建业春雨沙沙,酒肉香气随风潜入夜色。八皇子府邸,上门做客的七皇子身材肥胖,嘴角沾满油腥,正大快朵颐地嚼着酱香的鹿炙。
“八弟府上的厨娘真不赖,这段时间得多吃些荤的,要不然守孝的时候可有得馋了。”
八皇子卫子悠身段清瘦,用象牙箸夹着白米粒喂给怀中毛色红艳的斗鸡,“父皇还在,七哥慎言。”
“嗐,在外边装模作样也就罢了,你我兄弟之间说说实话也不成?”七皇子放松而恣意,他与卫子悠虽非一母所出,但卫子悠性情温和,闲散度日,没什么野心,相处起来极为舒服。
“七哥,你觉不觉得四哥和五哥的死有诈,他们怎么就烧死了?”
“他俩色欲熏心,干得爽,宁做牡丹花下鬼呗。”七皇子呼噜了一口熬得乳白的鲜美鱼汤,“就算他们是被太子害死的也不冤,谁叫他们跳那么高,跟太子对着干,还暗地里买通太医查父皇的病因,嫌命长。”
卫子悠默了一瞬,“太子未免太心狠了,他对九弟也是,都不把九弟接回来好生安葬,九弟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洛阳……”
“嗐,八弟你可真是,穿上僧袍就能当和尚了。卫谌渊可不孤苦伶仃,那边的探子汇报,夏国的和懿公主待他好着呢,还请了高僧为他超度,坟冢都选在白马寺后边,真是一往情深哪。”
卫子悠想起以前七皇子往九弟的饭食里撒尿的事,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酒饱饭足,七皇子瘫靠着椅背,婢女取来温热的湿帕细细为他擦嘴,他冲着婢女的脸打了个嗝,酒气熏人,婢女不敢有怨言,任他大笑都默不作声。
歇了一会儿,七皇子被常随搀扶起来,“走了啊八弟,七哥下次再来。”
卫子悠起身送他离开,回来的路上,婢女问:“今个儿是十五,殿下去夫人的房中吗?”
“不,我去怜儿那里。”
卫子悠的正妃林妩得到消息后一如既往地平静,她的陪嫁侍女采春忿忿,“殿下太过分了,每月的祖制都不遵循,那个妓子哪里比得上我们公主,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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