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谣第31章 五年前的卦。第31章 五年前的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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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两个也就算了。

    可这死了人，不仅没保得千年安稳，反而让深潭变本加厉，狮子大开口地提出十个，个个都还是声名鹊起，意气风发的天骄少年，这怎么让人接受？

    距离苏韫玉下深潭，才隔了多久？

    这十个投下去，谁知道是不是隔个两三个月，深潭又提出要求，需要成百上千个呢？

    把山海界当什么了？

    quot;先不提长老们的想法。quot;二祭司远瞰前方山景，衣袖一挥，打断神使屏息要说的话：quot;这三家的家主呢？都表态了？quot;

    神使摇头：quot;没有。三家的家主在这件事上均保持沉默，只是着长老们高谈阔论，慷慨陈词，听完了全程，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quot;

    二祭司伸手捋了捋胡须，向身侧的大祭司。他是武将，于细小处粗心惯了，做不到事无巨细的盘问，有些事也想不明白，这些年，也是太过依赖大祭司，这位老者实在太叫人信服，此时不假思索地开口问：quot;一言不发，他们是个什么意思？quot;

    quot;身居高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涵养。quot;大祭司摇了下头，声音苍老：quot;能坐上这个位置，这几位都是千年狐狸修成了精，如今不过不表态罢了。再说，即便他们真表态了，你能全信？quot;

    二祭司皱眉沉思。

    quot;楚家呢？quot;大祭司思忖半晌，终于还是出声问了这么一句，语气中不难听出忧心忡忡的意味：quot;他们那边--有什么消息？quot;说起这家，连他都微微顿了下。

    quot;他们没开长老会，但上至族中族老，太上长老，下至教习先生们，都一片哗然，据末将得到的消息，反对的声音比别家大很多。quot;

    quot;大很多啊。quot;大祭司低喃地重复一遍，皱眉，复又问：quot;楚滕荣呢。他也没出声？quot;

    quot;没。quot;神使恪尽职守地回：quot;深潭消息散布进楚家后，家主夫人那里听说哭得不行，晕了好几回，找了各式各样的借口命人告知楚滕荣，但他自那之后，就没踏进过正院的门。quot;

    很明显的避而不见。

    大祭司停下脚步：quot;那得知消息后，他可有做什么？quot;

    quot;没有。quot;神使回答得干脆：quot;一切照旧。quot;

    quot;大祭司在担心什么？quot;二祭司回过味来，问。

    quot;作为一个即将失去两个孩子的父亲，即便他身为家主，这样的反应，也未免太冷静冷淡。quot;大祭司摇摇头，干枯得起了层层褶皱，宛若竹节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神使，嘱咐道：quot;多注意几位家主的动向，尤其是楚家，有什么消息，及时禀报我。quot;

    神使恭恭敬敬地应下，朝两位拱了下手，退下了。

    二祭司怔了下，这次脑子里倒是有一星半点的东西可说了：quot;我倒是觉得楚滕荣这反应，在情理之中。quot;

    大祭司稍显诧异，浑浊的眼珠瞥过来，显得尤为柔和：quot;哦？那你说说。quot;

    quot;楚明姣叛出山海界的消息被死死压下，别家无从得知，可作为父亲，楚滕荣不可能毫无察觉。楚南浔已然赴死，人死不能复生，现在他若是因为楚听晚而与神主殿大闹，就相当于火上浇油，置楚明姣的安危于不顾。虽说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一个只是楚家的少主，一个却是三界的神后，孰轻孰重，如何取舍，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他。quot;

    二祭司这一番分析其实不是没有道理。

    在家族掌权者眼中，亲情固然重要，可抵不过家族利益，当初楚滕荣咬牙，连最优秀的嫡长子都能舍得下，才搏来一个为民无私的名声，如今为楚听晚破例，岂不是功亏一篑。

    更别说中间还夹杂着个楚明姣。

    同样是女儿，可论天赋，论实力，论地位，这位次女不如楚明姣。

    这是既定的事实。

    扪心自问，如今的情势，换做是二祭司本人，他也会如此选择。

    听完这番言论，大祭司神情没有变化，他站直身体，拍了拍二祭司的肩，话语似是欣慰，又似告诫：quot;说得不错。老二，你也是时候该动动脑子了，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你，别人能想到的，你也能想到，怎么就是不听劝，非得与楚明姣这一小辈死磕到底？quot;

    quot;说到底，山海界的未来啊，不还是他们的？quot;

    二祭司一愣，听到quot;楚明姣quot;这三个字，脸立马不受控制一样拉得很长。

    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抬眼一，却见四下空荡荡一片，清晨带着凉意的风中，方才那道老态龙钟的身影早不见了影子。

    大祭司回了祭司殿。

    祭司殿与神主殿遥遥对立，只是位置上退了半步，若有人在高处，就像两座巨殿呈主辅的姿态，无声拱卫着神灵禁区。

    大祭司拄着拐杖慢吞吞进了一座宫殿。

    这是他的私人底盘，说是宫殿，其实布置得更像一座进的宅院。殿内极为宽敞，如同每个闲散下来的老者一般，大祭司也无法免俗，只见这一方庭院里种了许多花草，得出得到了主人家的精心侍弄，这样的天气里，也仍有几丛绿叶中冒出了零星的花苞，含羞待放。

    另一边的巨石内部被整个掏空，形成了天然的鱼缸，十几尾品种不一的幼鱼怡然自得地游曳，长长的尾巴艳丽得宛若灵鸟的尾羽，绚烂夺目。

    心腹侍从赶忙上前，先解下大祭司肩上绣着的裘氅，进屋挂好，又接过他手中那重达数十斤的龙头拐杖，见他没有进屋的意思，于是站在一边贴身伺候。

    quot;没事。quot;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大祭司像是褪下了一层面具，越发像个慈祥和蔼的小老头，笑起来眼睛都不见了，只剩下半条若隐若现的缝。他随手阻止了侍从的行为，乐呵呵地捧着一把鱼食，踱步到鱼缸前，随口问：quot;今日花插了没啊？quot;

    quot;放心吧大人，屋里的女娥一早就出门捡了几枝最鲜的玉渡花回来插好了，就摆在您的案台上呢。quot;

    quot;是吗？quot;大祭司将手中鱼食撒下去，抬头了眼天色：quot;又到冬天了啊，玉渡花都开了--来流息日的影响已经过去了。quot;

    quot;是啊。quot;侍从早早就跟在大祭司身边伺候，到如今也有数十年了，主仆间关系很是亲近，答话不显得拘束：quot;等再过段时日，潮澜河就该下雪了，到时候，雪灵花盛放，女娥们采了制成香包，挂在房里，大人的失眠之症也能得到缓解。quot;

    quot;都是小事。quot;大祭司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将手里的鱼食撒完，想到什么一样，问：quot;仙盟会的筹备事宜，准备得怎么样了？quot;

    quot;大人放心，一切都按照旧例来，没出什么岔子。quot;侍从左右望了望，压低声音道：quot;倒是今日，天极门一位长老来求见大人，被属下借口推脱了。quot;

    quot;什么事啊？quot;

    quot;五年前，姜家祖脉，前任帝师的卦象，应上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