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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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这截细,光是瞧一眼便觉得是触目惊心的疼。二哥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心上人!
“我要带他走,若是他落在你手里,指不定你会对他做出什么。”薄栏意负气道,圆而无辜的眼里全是明晃晃的指责:“二哥,你怎么能欺负他呢!”
“他今夜对我百般放浪又玩弄,我为何不能欺负回去?”薄平戈一脸震怒,他望过来,缓声嘲讽,“原来,他不仅欺骗了父亲,竟还将你勾了。”
“是我心甘情愿的!”
薄栏意出声辩驳。
他字字清晰,双眼真挚,耳垂不知为何有些红了,“二哥,如今战乱纷纷,你征战沙场守护百姓,我仰慕敬佩,可今夜我不行!你如今在做什么?你根本就不是英雄,你欺负他这个良家子算什么英雄!”
“良家子?这分明是只真狐狸精,根本不值得你我兄弟反目!”
“二哥!你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怎么读过书,怕是不知道,这世上其实没有鬼怪的,莫说狐狸精,怕是灯笼精都没有!”薄栏意指着挂在过道上的红灯笼,火灭了,只余了个灯笼皮。
风一吹,就晃了晃,怪应景。
“可他真是狐狸精,我亲眼瞧——”
薄平戈话未说完,便被盛秾娇细声给打断了:
“我……我不是狐狸精。”
引得二人侧目。
盛秾娇平日里喜欢讲苏州方言,又柔又软,旁人喜欢听,一听便能酥了骨。
他罕少讲国音,除非是见大人物,此时他被薄栏意护在身后,拿国音启了唇,他幼年也是富家公子,年少也被谢筠月教养得好,国音讲起来顺畅利落,像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石,清亮天真的少年音色。
“我没有狐狸尾巴,我也没有耳朵,我、我不是妖怪,为什么您要欺负我……”盛秾娇细指寻求安慰般捏着薄栏意的袖子,浓睫一斜,颤了颤。
他这般委屈,惹得薄平戈真以为是自己今夜看错了眼。
莫非真是他迷糊了?
盛秾娇不是狐狸精?
是他看错了?
他心想。
当然没看错。
盛秾娇心里腹诽,自己的确是只狐狸精,虽说是半路出家成年后才变的,但也的确是个妖,若被人瞧见了指不定会将他烧死或是献祭。
幸亏今夜露馅是在薄平戈面前,薄平戈人高马大脑子蠢,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把他骗住。
不仅骗住了,还给骗得生出了愧疚之心,薄栏意带着自己下楼时,盛秾娇瞧见薄平戈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垂眼往下看了会儿,那双桃花眼分外沉默而复杂。
像一只抓住猎物又被猎物咬了一口后,茫然无措的狼崽。
下了楼,车夫驱车来到酒铺大院,仆人下马撑了把伞递过来,薄栏意将伞撑开,仔细给盛秾娇遮上了,盛秾娇夜里跑得急,连鞋袜都没穿,如今赤着足,一双雪白而细的足在黛色地板上,湿漉漉地被涂了层瓷釉般漂亮。
薄栏意晃然瞥了一眼便羞耻躲避,他似是想起那夜在厢房醉酒,一时冲动摸了盛秾娇的事。
真、他真是混账,娇娇那夜打他脸是应该的!
他自己太不检点了,竟然未经允许就、就那样子对娇娇。
他又开始愧疚起来,在赤红古典的屋檐下他回首,两侧的柱子上燃了红灯烛,烛油有些昏昧地流淌下来,与地面冗杂的雨水一并覆盖出了如血液般的红。
盛秾娇赤足踩着,他怕摔,就轻轻揪着薄栏意满是书生气的袍子衣摆,“栏意,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你总对我这般好。”
乌发如云披散在盛秾娇肩侧,狐狸眼随笑意微眯,他一手亲昵搭在薄栏意的肩膀,一手抬起,细白的指腼腆般蹭了蹭自己的鼻尖,“你今夜能来,我开心极了,话说——”
他知晓薄栏意今夜来是给他钱财的,自然开心,可要钱这事如何能明面说呢?自然要委婉些。
薄栏意与他交好过,自是懂得盛秾娇这份“委婉”。
他正欲取出那银票,可耳畔响起轮椅的响。
眼前的家仆顿然毕恭毕敬朝自己身后鞠了一躬,“薄家主。”
伞被薄栏意收拢了,他转身,也拜了一拜,“父亲。”
“你作何来了?”父亲眼皮微垂,他身着白玉袍坐在轮椅上,大堂不算光亮,衬得他有些冷清的意味。
“我、我送娇、盛秾娇回去。”薄栏意回道,他对父亲总分外尊敬,讲话也字字斟酌,父亲是做威严的、他毕生仰慕的山。
“我送回去便可。”薄离玉温声而笑,看向盛秾娇,“我的儿子都是些混账,惹了你,今夜若再待下去,我也不知会出什么岔子,娇娇,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