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代遛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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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小何点头,季昭反倒不大肯信:“代遛狗也算一种工作?”“那怎么不算。有些人时间金贵,又舍不得让狗闷着,就愿意花大价钱请人代遛。”
“代遛狗要做什么?”季昭挺好奇。
“也没什么,就是陪狗狗散散步撒撒欢,有的也需要喂食喂水,洗洗澡,聊聊天……”小何说的头头是道。
“小何哥你,是不是、干过?”怎么这么熟?
“那倒——”小何张口要否定,看了眼季昭,神色忽然复杂:说起来,这工种他可不正干着呢嘛!
“太阳不那么晒了,咱该下楼活动活动了……”——寒哥交代了,得让他定点下去晒太阳补钙。
但这钙终究没补成。
“钟点工”阿姨上门来做饭,季昭对美食兴趣更大,坚持要去厨房帮忙。
母子天伦比晒太阳重要,小何懂事儿,搬了把凳子让季昭坐着帮忙切菜剥蒜。
季母也乐意他帮忙。
孩子当初找回家时已经十八,单看个子,已经是个大人了。不看个子,更是个大人,心智成熟,为人稳重,机敏勤奋,方方面面都不劳人操心。
可也正因为成熟,他待他们恭敬孝顺,却始终和他们走不太近。
此时,他不记得她身份,和和乐乐跟她一起下厨,热热闹闹说着话,反倒同她更亲近些。
虽盼儿子快些好,可季母也贪这份亲近,贪得紧。
不过,好心情在看到季昭卷起袖子露出手腕时,戛然而止。
“手这是怎么了?!”她神色骤然紧张。
“没怎么。”季昭不以为意。
“怎么了阿姨?”小何听到动静钻出来,季母正紧紧抓住季昭小臂,只见他手腕外侧,从拇指指根向下,蔓蔓延延红了一片,像在肌肤下晕散开的朱砂。
“怎么回事这是?”小何一惊。
“没事儿,昨天摔倒的时候、手腕撑了下地,扭到了。”季昭把手从季母手上抽回来。
疏忽了,昨天他没留意,这孩子——这季总也不提,红肿那么大一片,看着就怪疼。
小何正自责,听见季母开口:“怎么摔了?!”
没站稳所以摔了啊,阿姨这话问的,让人难为情……季昭脸红了红,岔开话题:“这蒜剥几瓣?八瓣够了吗?”
还剥什么蒜!
“能自如活动吗?疼不疼?小何你去开车,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
“不用!”这点儿小伤,季昭哪里肯折腾去医院,“骨头没事,也不怎么疼。”
“你不疼妈妈疼!”季母忍不住出声——肿得这么厉害,不去看看怎么行?
季昭愣了愣:“阿姨你说什么?”
季母一时僵住,大脑空白了半晌,艰难挽回:“我是说,你妈妈会心疼。”
“哦。”季昭就知道自己是听错了——她戴着口罩,他读不到唇,听错也很平常。
“阿姨你、多虑了,我没有妈妈。”
“咳!”小何余光瞥了季太太一眼,尴尬地清清嗓子:“别胡说,谁能没有妈妈。”
“我们福利院的、小孩儿就没有。”季昭耿直看向小何——不能因为你的世界是白的,就以为全世界都是白的啊。
嗐,就多余他接那么句话……小何后悔,试图转移话题,却听见季太太开口:“那你……想过……要妈妈吗?”
阿姨的问题有些突然,季昭愣了下,还是老实答:“想过。”
季母心里一酸:这话从前她问过,他总是摇头一笑而过,现在才让她听到句实话。
“我是走丢才去福利院的,刚去的时候,总觉得妈妈很快就会来接我。”
他那时还小,又不够小。
还小,说不上来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更说不上父母名字。
不够小,迟迟忘不掉母亲的怀抱,忘不掉那模棱两可的温暖的感觉,所以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固执地等待着。
“后来呢?”热泪一下子涌上来,季母嗓子发紧。
哪里是什么走丢,分明是那狠心女人故意的!她将他丢在福利院门口,自己转身就投了河。
可恨她的昭昭,还一心等着她去接!
——事情十年前已调查的水落石出,那女人独身生子,与回家探亲意外早产的她恰巧入住在同一家医院,靠着蛛丝马迹判断出她经济条件甚好,便将自己先心病需要巨额治疗费的儿子和她的昭昭做了交换。
当时新生儿监护室的护士长是那女人的姐姐,这些事,都是她这个帮凶交代出来的:“妹妹抑郁症严重,以死逼迫我,求我给外甥一条生路,我也是一时冲动。做完这件事,她就带着孩子远远走了,彻底跟我断了联系,我就是后悔也没了办法。”
时至今日,想起那女人在庭上供诉,她依旧恨得呕血。
同为人母,她们姊妹两个,可想过给她的昭昭一条生路?
“后来就不想了。”季昭心平气和,语气无波无折。
那种模糊的感觉,越想抓紧,越抓不住,终究在他反复回味中不可挽回地散去了。
“好。”季母攥紧了围裙,撇开头,“不想好。”
不想,她的昭昭,就不会难过。
她无法收住眼泪,匆忙拿围裙擦拭了下眼眶,走向客厅:“家里有药没有,我找找……”
她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季昭蹙眉,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小何则心情复杂,匆匆跟过去帮忙:“阿姨我来找。”
“不用。”季母视线模糊,哽咽着拒绝,伸手去够电视上方高柜上的储物盒。
“阿姨小心!”小何提醒,但为时已晚。
储物盒上方另有一只小盒子,随着季母动作,倾斜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个素淡相框,随之翻落在地。
“这是……什么啊?”
季昭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盯着相框中的照片,一脸疑惑。
照片上两个人穿着白衬衣,并肩微笑,一个很眼熟,是闻寒哥哥,另一个也眼熟,怎么看怎么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