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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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无风,烛火却摇摇晃晃着熄了,光线随着月色凉下来,伏在案上的姜偃浑然不觉,听到脚步声近也没有抬头。“世子。”声音很清亮,随之呈上来的还有一朵奇花,生得清贵美丽,规规矩矩地躺在小木盒里,“听闻太和流行奇花做配饰,别人有的姐姐也要有。”
来人是姜宣。
姜偃的目光从那朵花移到姜宣脸上,掩在面具之下的眼睛很亮,神色亦是温柔,只是映着月光,又像是噙着泪,她忍不住伸手去拂。
未及触碰,耳边忽闻一声叹息。
姜偃蓦然惊醒,也许是梦境里父亲的叹息,也许是窗外吹来的一缕草木湿气,将她的意识从不安稳的浅眠中瞬间带回这个漆黑的房间,她睁开眼,默默收敛了一下心神。
然后便瞧见捆着的禾川还保持着抱着矮凳紧盯窗口的模样,整个人融进夜色里,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起伏,姜偃几乎要怀疑这人将自己死成了一只摆件。
禾川不知道姜偃已醒,他全部心神都在那敞着的窗口上。
一只飞虫一缕微风都能让他如临大敌,他心里不知为何总也抹不去姜偃那句“我的神罚”,模模糊糊想着她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万一神真的不肯放过她呢。
一国之主再如何尊贵,那也不过是神的仆从,此处宫禁再如何森严,又能挡得住天神之怒吗。
他有太多不明白,于是激发了更多的惶恐,一会儿盯着窗户,一会儿又要去看看睡着的姜偃,生怕闪闪眼的功夫,她也要如传说中遭遇神罚的亲邻那样,凭空从这世间消失了。
禾川将自己搞的惶然又忙碌,冷不丁发现姜偃已经醒了,又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
后者坐起身从桌上翻开一只木匣,捏着什么东西走近来塞进禾川的嘴里:
“只是不能生火造饭,咬块点心总不碍事吧。”
原来那碟烤肉与窗户一个方向,姜偃看禾川半晌盯着不动,以为他饿了又不敢吃,只好找块点心给他填肚子。
弟弟姜宣与他差不多年纪,确实一副总也吃不饱的样子,二人一天都没怎么进食,忍到现在也太难为他了。
禾川被一块糕堵住了嘴,有心辩解也无力发声,他不知道那糕点是什么材料做的,初时只觉一股清香,慢慢化开后栗子糯软的香混着禾川从未尝过的甜果味道盈满整个口腔。
他咬着糕点一时想起远在家乡的父母妹妹还未曾吃过这样的吃食,一时又觉得姜偃也没有父母亲人与她一起分享这样美味的点心,听今日朝会的意思,进了皇城更不知道会有些什么责难发生在她身上。
恍然间一块点心都进了肚子,那边姜偃已经拿出第二块准备再喂给他,却听得禾川说:“我不跑了,君上松开我好不好。”
姜偃捏糕点的手顿了顿,面上却没什么讶然的神色,她把那块糕填进禾川嘴里,随手一扯便解开了禾川捆在矮凳上的绳子,然后拎着他将人丢到软塌上:“不跑了?”
禾川手脚被捆久了尚不听使唤,闻言忙点头保证:“不跑!”
那糕还在嘴里贴着舌头打架,于是一张口就成了大舌头呜哇乱叫,姜偃看着他与姜宣十分相似的脸,颇有些嫌弃地捏住他下巴:“食不言。”
禾川:“………”
不能说话,只能拼命忽闪眼睛再次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擅自逃跑,姜偃等他把嘴里点心咽下肚,这才问道:“我还没问过你名字,可有么?”
下州蓄民不说官话也不识字,名字更是甲乙丙丁随意乱取,姜偃这般问询倒也不无道理。
“家里人都唤我禾川。”禾川回道,见姜偃点点头,明白世子是要询问自己身世,便接着说下去,“家中有阿爹阿娘,还有一个妹妹尚未成年,还没有名字。”
姜偃没有多问,只好奇道:“你官话说得不错,谁教的,可认得字?”
“阿爹识得些字,平日里也会帮上人收粮记账,我便是跟他学的。”禾川没敢说自己家里还有些从黑市偷换来的上人书籍,捡着能交代的给姜偃说了。
好在姜偃听完后没有过多追问,不久前聂乔汇报了祭礼车的事情,便大致猜出此人来路,能随司漕一同来王城大多是蓄民中的特例,禾川随父亲习得几个字并不稀奇。
她沉吟了一下,那边禾川忽然小心翼翼问:
“同我一起进城的还有个司漕大人,可是在路上忽然被牌匾砸了,我没来得及拉开他,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被城防官抬走了。”
“他是死了吗,一个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见不到了。”
他自打进了鸿山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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