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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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郭婴在他这眼神逼视下,竟不妨退了半步。他见局势陡然逆转,本就一腔不忿,更恨同僚在少淑尤威势下尽皆喏喏不敢言,此时气势上竟被一异性国君压的矮了三分,不禁老羞成怒,当下便反唇相讥:“老臣只恐岐苍王囚于北地朔风,早已不识庙堂之高,才有如此不识大体之言!”
言语之利,更甚于风刀霜剑相逼。
禾川昨日刚从姜偃那听到“不识大体”的典故,此时冷不丁被东郭婴当庭点出,心道怕不是要坏事。
这念头都来不及转一圈,众人但觉眼前一花,耳中只听得衣袂当风簌簌之音。
太公厉已夺步而上,右手狠狠扼住东郭婴老迈干瘦的脖颈,那孤狼也似的神情再次出现在他脸上,如同挣断了禁锢爪牙的锁链般凶狠嗜血,他五官扭曲,额角青筋爆起,手背小臂上也因用力而血脉浮凸。
宗□□卿不过一介文臣,怎能经受得住这等力道,当即四肢俱僵,老迈手掌撑在太公厉腕臂之上,又哪里撼得动半分,瞬时喉咙中便发出了窒息的嘶喘。
他不敢相信太公厉这等身份竟敢在朝堂上贸然发难,一时间又惊又惧,眼见要背过气去。
“岐苍王这是要反么!”
随着一声低沉厉喝,殿内侍卫尽皆围拢而来,纪惊帆抽出腰上佩剑直抵发难之人咽喉。那刃尖锐利,瞬间入肉半寸,只见鲜血溪水般潺潺而下,竟将孝服前襟洇红了一片。
可太公厉却仿若无痛无识般的,连眼皮也未曾眨一眨,手上继续加力,仿佛打定主意要将东郭婴扼死在当场。
朝堂上一时间剑拔弩张,堪堪因司空辛格非缓和了些许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起来。
就在此时,太公厉与纪惊帆蓦然都感到一股极强的威压之力自腕脉上传来,排山倒海般不可忽视,竟震得半条小臂都酸麻了。
二人定睛看去,只见自己手腕与剑身之上,不知何时均多出两根细瘦苍白、骨节峥嵘的手指。
看似不过在拂花摘叶,却压得那剑身嗡鸣之声大作,靠近护手的部分更是显出了微小弯折。
“府君并无诋毁北境之意,他皆是冲我来的。”
那双手的主人扫了东郭婴一眼,搭在太公厉腕上的两指却带着安抚之意点了两点,“铁甲军英魂昭昭,岂是言语能伤,岐苍王莫要因此动怒。”
太公厉先一步收了手,回腕时虎口近处已多出两片青紫指痕,骤然得了自由的东郭婴则顺着他的动作瘫软于地,抚着咽喉兀自大口喘息。
少淑尤嘴角还噙着若有若无的一丝浅笑,而原本架于太公厉颈上重逾一钧的佩剑,竟如同轻飘飘的柳绦般被他夹于右手二指之间!
他言语神态淡然有礼,似乎方才不过是好言好语地劝各方进了杯茶。
回看纪惊帆时,那凝着血与火般的广袖便裹住锋刃极潇洒的挽了个剑花,将护手调转过来伸向他。
“大司马。”
少淑尤侧过身,向后退行数步返回丹陛之上,回首对纪惊帆正色道:“国之重器,作作生芒,震泽决波,发硎辉光。”
他眼中方才对东郭婴的半分的戏谑之意稍纵即逝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君子坦荡:“廿年来为我大启策御四海,拓土开疆,果然好剑。”
纪惊帆上前半步,却不触碰剑柄,而是行了半跪之礼,双臂高举,头颅低伏。
“司命以国士待我。”接剑瞬间,一双澄澈眼眸随之抬起,其间蕴着高山流水,松柏梧桐。他风骨铿然,言语直白不闪不避。
“我当以国士报之。”
那厢小天子得了大司命暗示,便也从王座中谨慎伸出尚还稚嫩的四肢。
一边道东郭爱卿对我宗族之心日月可鉴,朕定然督促廷尉府早毕其功,为感爱卿一片忠贞,加封食邑千亩;另一边道多年来委屈了雒戎臣民和朕的岐苍王,激赏增粮一事朕与大荒司筹计后必有回音。
一轮交锋过后,高下立分。
姜偃看毕了这场大戏,非但心头不曾轻松半分,反倒是更加忧虑。
大司命其人,比之早年认知更加可怕。
轻描淡写几句话便该拉拢的拉拢,该震慑的震慑,就连教导新君都是制衡周全,顺势而为。
这份深沉心思与察人之明,朝中又有哪一股势力可与之分庭抗礼,势均力敌?若是合纵连横,尚且有些胜算,如若单打独斗,只怕便是以卵击石。
眼下朝堂便如一樽浊酒,五味尚且辩尝不出,更遑论寓清于浊,用晦而明。
她并非不知明哲保身、委曲求全的道理,可天下之大苍穹之广,又哪有片瓦可以存身呢?巨兽夺食,没了父君的黎国不过齿爪间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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