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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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禾川去大荒司见司命的是个老熟人,禾川见到雷宗楼时悬着的心先放下了一半,与姜偃告别后便随雷宗楼踏上车驾。车驾似乎还是上次那辆车驾,平稳且宽敞,只不过旁边坐着的人换成了雷宗楼,禾川不与他多做客套,一上车就把姜偃给他的世家礼仪绘本掏出来温习,这两日姜偃对他耳提面命,再不懂事也知道所谓的六艺和大考为何物了,他一个前半生都只在农田里侍弄庄稼的蓄民,让他去跟世家子弟比试礼乐射御书数,真真是比直接去死还难。
他看得头昏脑涨,雷宗楼则在一旁笑眯眯看他笑话,果不然不多会儿禾川就直眉楞眼抬起头,手里的绘本还好端端地摊在他掏出时的那一页,捧书的人看起来却是不大行了。
这书中礼仪繁琐无趣,雷宗楼亦是世家出身,小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长辈和先生责罚,眼下终于苦尽甘来轮到他去做个看客,哪能不开心,于是在禾川呆愣愣对书放空时,一把搭上他肩膀,正想安慰两句,却听禾川幽幽道:
“雷统领,大考中我若有什么不测,还请多多照拂我家世子。”
他语气哀怨悠长,像是个死不瞑目的一缕散魂夜半托梦,雷宗楼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念及太和城中不得喧哗,于是半截笑生生在嗓子里将统领卡成一只被捏住嘴巴的扁嘴鸭,禾川看他将自己憋得赤脸气短的,忍不住用书去捣他。
雷宗楼手忙脚乱捉他的手,又顺完几口气才道:“小公子莫恼,大考虽险,总也不至要人性命嘛,况且世子不日就要继位国君,到时又有几人能欺负她?”
“真的?统领见着诏书了?”禾川狐疑。
“诏书我哪能见,不过大司命点了头的事,拟不拟诏书又有什么关系,左不过这两天的事情了吧。”
禾川已经信了,却还是忍不住又多问一句:“那统领又怎知大司命点了头?”
“天子这几日都在大司命那里读书,自然是二公与大司命商议此事时点头的。”看禾川不闹了,雷宗楼才放开手,“不然司命怎会派我来接小公子,天子此刻也还在司命处习字呢。”
想到天子也要苦兮兮地读书习字,禾川总算找到些许平衡,加之姜偃继位国君已经十拿九稳,又觉得大司命不至于在小天子面前做出什么打骂杀人的事情,于是对自己即将面见大司命这事也放松了几分。
车驾一路行至宫中,又穿过一条被高墙围拱的狭长小道,才终于来到一处高山脚下,此处行不得车马,禾川随雷宗楼下车,又被引着进入一道暗门,雷宗楼按下机括,二人脚下平台便平稳向上升了起来。
这种升降平台禾川在鸿山时见过,只不过眼下这台更为精巧,起降时机括摩擦的声音也更小,少了许多花里胡哨的唬人玩意,空间亦是封闭,最多不过容纳五六人而已。待至登顶,封闭门开启,一方硕大的几乎要占据整个高台的巨石蓦然闯进禾川眼底。
灰白色的石面上有三个极具冲击力的褚褐大字——
大野山
哪怕以禾川浅薄如斯的鉴赏能力,也能看得出这三个字实在随意得有些许潦草,不等他从这冲击中缓过劲来,忽听一人道:“宣小公子已经长这么高了……怎么,公子数年未见,还是为始祖的笔势所折服吗!”
禾川这才辨出那褚褐色的“山”字底下还站着一个着褚褐色袍子的人,不等他回话,身侧的雷宗楼已经对那人深深一稽:“宗楼见过右司命。”
来人正是右司命荀雅,奉命来接姜宣入大荒司。
禾川也赶忙行礼,荀雅笑着受了,又道:“小公子不必多礼,我许久不曾出山门,刚好借机来透透气,每每见到始祖留下的这山名,总是诸多感怀。”
随他动作看去,禾川一时竟也词穷,只得讷讷接一句确实气度不凡。
山门给禾川留下的冲击过大,以至于被荀雅带着入山后,一块比方才石碑又要高耸百十倍的山体切面竟也让他能平静以对了。
山体上书“朝天子”,与石碑上的字迹不同,这三个字行云流水,若说“大荒山”字如其意般有着原始生命的潦草随性,“朝天子”则是规矩中透出几分浮华退却空远初现的意味来。
绕过“朝天子”,又走过几处石屋廊桥,眼前景致陡然变得秀丽温婉,跨过小石桥,竹林后便是一座水榭木屋,禾川他们跟着荀雅走进去,屋中少淑尤正在看小天子习字。
与亯台朝会那日的打扮不同,大司命今日换了身素色袍子,脑后用玉簪松松挽着一个发髻,整个人看起来温润惬意,不论是落在天子还是棋盘上的目光都是柔和的,让禾川不由得去想多年前此人为姜宣启蒙授课时,大致也是这幅模样吧,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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